方燁剛從門診那邊過來，還沒進科室呢，一轉眼便看見了坐在休息區的人，眼中頓時迸發出些許光亮。
她一身淺色外套，斜靠在玻璃窗上，杏眸微蹙，手指在手機螢幕上點著。
是那天坐在樓下花壇邊的美人。
他當時還以為是樓裡哪個病人的家屬，這幾天進出住院部都特地沒走員工通道，就是想著再遇見她一次。
“方醫生？”
見他站著不動，身側跟著的護士疑惑地喊了他一聲，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自然也是看見了坐在窗邊女人，臉上露出了一個八卦般的笑容，倒是也沒再說什麼，笑著往前走了。
走之前好奇心驅使她又看了一眼窗邊的人，這一眼倒是讓她皺了眉，小聲嘀咕：“這不是之前來找沈醫生的人嗎？”
正巧走到護士站，被另外一個年輕的小護士聽見，隨口問道：“找沈醫生的什麼人？”
她回憶著看到的人，想了想：“好像就是之前那個沒見到人，留了個名字讓告訴沈醫生的吧。”
“她啊，”醫院裡的八卦向來傳得快，小護士皺眉，“不是都告訴她沈醫生有女朋友了嗎，還沒死心？”
“誰知道呢，不過我看方醫生對那美女挺感興趣的。”
這話一出，站在護士站等著交班的幾人全都湊了過去，一雙雙眼睛炯炯盯著她：“怎麼個事？”
開啟話頭的護士：“……”
不同於科室裡熱火朝天的議論，科室外眾人話題中心的兩人則是安靜得有些尷尬。
當然，這尷尬是對於姜爾一。
她皺著腦袋想了好久都沒想明白，自己什麼時候認識對面這個人的，以至於他熟悉到用“小蝴蝶”這樣熟稔親密的稱呼來稱呼自己。
“你是？”
她斟酌了許久，想著對面這人或許是沈銘許的同事，不好意思得罪，便只是中規中矩先問問。
方燁此人，雖然做的工作都是精細掛，也或許是工作的原因，在工作中費了許多腦子，於生活上便有些大大咧咧。
也沒有注意到他的這個稱呼讓對面的人有多不舒服，只是笑著介紹了自己：“我叫方燁，是心外科的醫生。”
姜爾一點點頭，知道他確實和沈銘許是一個科室的同事，禮貌地打了個招呼：“方醫生，抱歉，我這人記性確實不太好，你說‘又見面’？”
她確實沒從腦子裡搜尋出一個“方醫生”和麵前這個人對上。
方燁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個，就是我單方面見過你，前幾天，在樓下花壇。”
他說出了具體位置。
姜爾一想起她第一天來南城找沈銘許的時候，因為聽說他快要結婚，於是在樓下猶豫了很久的事情。
她當時好像就是坐在花壇邊的吧。
方燁見她蹙著的眉緩慢舒展開來，問道：“想起來了？”
姜爾一若有所思地點頭。
“我當時坐在花叢中，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是哪裡飛來的小蝴蝶。”
他說得直白熱情，坦蕩的模樣倒是顯得極為真誠，方才一點點被冒犯的情緒被衝散，姜爾一彎眸笑了笑：“謝謝。”
方燁被她的笑晃了一下神，耳朵不自覺泛起紅色，他輕咳了兩聲移開視線，轉移話題問道：“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姜爾一也不扭捏，從包裡拿了自己的名片遞過去：“我叫姜爾一。”
方燁雙手接過，看著簡約名片上名字後跟著的一串醒目字尾，舌尖轉了轉。
姜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