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餘暉漸漸消散,夜色猶如劇院帷幕一般緩緩吞噬A市這座寂靜的古老千年小城。雖未入秋,但溼潤的空氣中已帶有一絲涼意。
熱鬧的小吃街到傍晚紛紛開始營業,散發著迷人的香味,讓剛結束加班的社畜忍不住駐足,買一份美食犒勞自己一天的疲憊,或是帶回家給孩子來個小小的驚喜。炒菜聲、油炸聲與商販們的叫賣聲給這個小城的夜晚增添了無限的生機。
遠處昏暗的燈光角落裡,一道人影默默低頭抽著煙,巨大的黑色帽衫遮擋住了半張臉,讓人無法看清眼神。許久過後,帽衫下的人臉嘴角微微翹起,漸漸露出口中焦黃的牙齒,隨後越咧越大,像是在無聲的狂笑,片刻後,人影平靜下來,高大的身軀微微顫抖,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老舊居民樓,轉身沒入了黑暗中,只剩下一節燃燒殆盡的菸頭在地上散發著微弱的火光,最後熄滅。
......
“長生,你就不能動一動,我感覺你快長毛了......”
葛長生一直認為玩多米諾骨牌是一件非常陶冶情操的事情,可惜這種安靜的氛圍很快就被站在門口一名面容清秀的年輕人打破了。
提著兩份早餐的支淮一臉震驚的看著擺滿了一屋子的多米諾骨牌和盤腿坐在地上毫無形象可言的連體睡衣男人,嘴角微微抽搐,到嘴邊的話被打斷施法,看他看來,男人似乎只有那副金絲眼鏡符合他在華國偵探界斯文敗類這一稱呼。
“不是,大哥,你偵探事務所不幹,準備去幼兒園當老師嗎?”
葛長生淡定的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睡衣,臉上從始至終都掛著淺淺的微笑,“沒啊,我在陶冶情操,網上說這樣可以有效預防老年痴呆。”
“早就告訴你別看那些公眾號上奇奇怪怪的東西,還陶冶情操......”
無奈的支淮邊說邊往屋內走,他發誓,他真的沒有想到有人會玩多米諾骨牌往餐盤裡放,當支淮將餐盤從置物架拿下來的時候,清脆富有節奏的木頭碰撞聲響徹屋內。
葛長生見此也不惱,看著麻木的支淮攤了攤手微微一笑,說到:“現在不陶冶情操了。”
或許已經是習慣了好友的神經質,偶爾有個逆天操作支淮也是見怪不怪了,隨即也不再廢話,自顧自的坐下開始吃早飯,順便從包裡掏出一份檔案袋遞給葛長生。
“林局託我交給你的,最近A市出了個大案子,局裡現在上面有領導施壓,要求儘快破案,下面又有民眾人心惶惶,搞的雞飛狗跳的,我來的路上大概看了一下,有點棘手。”
葛長生接過檔案袋,開啟後面色一肅,沉聲道:“是清水街居民樓事件?”
正在悶頭旋飯的支淮頓時抬起頭,驚訝的看著葛長生,“想不到你天天在家擺爛,也知道這起案子?”
聽聞支淮詢問,葛長生點了點頭,開啟手機隨便開啟了個帖子就給他遞了過去,“看吧,最近網上鬧的沸沸揚揚的,因為作案手法太過精湛,再加上是案發現場恰巧是凶宅的緣故,民眾都在傳是惡鬼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