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很多次了，不會加入你們。”蘇元將剛剛抽出來的書放回書架，回答道。
“話不要說的這麼絕對嘛，當初我也是跟你一樣怎麼都不願意加入軍部，就想在監察機關當個薪水小偷來著。”沙伯泰說道。
“這有什麼不好的？”
“是啊，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每天上班摸摸魚，勞累的事交給下線去辦，還可以光明正大地用監察機關特有的技術看一看那些貴族小姐的聚會。”
“再加上不低的薪水，還有特殊的地位，簡直是一份完美的工作。”沙伯泰有些苦惱地說道，好像是在反思自已為什麼會放著這麼好的工作不幹，非要去戰場上。
“所以，你厭倦了那樣的生活？”
蘇元會這麼問倒也不奇怪，畢竟沙伯泰現在的氣質完全就是一個極端的好戰分子，對戰爭的渴望毫不掩飾。
“啊，這倒不是，我加入軍部是因為一個不要臉的老傢伙。”沙伯泰說道。
“他用借調的名義把我拽到了戰場上，2個月後我還在前線作戰時忽然收到了自已的陣亡通知書，附帶一張我因死亡而被監察機關移出花名冊的命令。”
“當時那個老傢伙就站在我面前，一隻手拿著陣亡通知書，另一隻手拿著我“自願”加入軍部的檔案。”
“年輕的我當時害怕極了，感覺自已要是不籤的話就真的要陣亡在前線了。”
“所以？”
“所以我簽了，然後在戰場上連著待了好幾年，直到回去之後才發現所謂的陣亡通知書完全就他娘是偽造的！”
“一個我爺爺輩的老傢伙，是真捨得下臉來騙我這個小年輕。”
“但沒辦法，都在軍部混出基底了，總不能再在那個時候重新回到監察機關吧，而且就憑老傢伙不要臉的風格，監察機關的人會怎麼想都是另一回事呢。”
“你確定你是在向我推薦軍部？”蘇元問道。
“啊對，忘記說重點了。”沙伯泰忽然反應過來，控訴老上司的時候他總是會忘記正事，這點要改改了。
“這幾天跟你交談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是個很現實的人，跟你講理念啊，信仰啊什麼的肯定行不通。”
“那就來點實際的吧，帝國最好的去處就是軍部、監察機關和肅清部隊了，這點你不否認吧？”
蘇元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的。
只有被整個帝國全力支援的這三大暴力機構才有能力為超凡者提供他們所需的一切資源，對於天賦絕佳者，他們更是不會有絲毫吝嗇。
至於加入某個貴族？他們那幫小家子氣可捨不得拿出那麼多資源給外人。
就算透過結婚等方式加入了他們，資源也會更多地傾向於子嗣而非從外面加入的人本身。
更別說貴族那些亂七八糟的支脈間的鬥爭，足夠讓人心力憔悴，耗費掉大量原本應該用於專心修煉的精力了。
所以，除了那些權貴中的嫡系以及相對獨立的大公體系，對其他人而言，帝國最好的去處就是三大暴力機構。
“軍部的政策比其它兩個地方更加寬鬆，只要你能在戰場上表現出色，那就能獲得對應的資源。”
“而且在邊境和次級天災區，最不缺的就是要殺的東西了。”
“天災區呢？”蘇元丟擲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嘖，就知道你要問這個問題，軍部必須要在天災區作戰，畢竟要是沒人管的話那東西會一點點地蔓延過來，到時候再想清理就難了。”
“但去那裡的基本上都是精銳，而且別的不說，軍部給東西絕對夠大方，這幾天你應該深有體會。”沙伯泰說道。
確實，在外面的那一陣子蘇元就沒把錢當過錢，雖說這有老守眠者和坎普斯的因素，但也足夠看出軍部的誠意。
“最重要的是，只有在戰場上你才能夠沒有絲毫約束地、高頻率地使用超凡偉力，生與死之間的搏殺，還有每天都會進步的快感，是真的會讓人上癮的。”沙伯泰說這話的時候帶著濃厚的血味。
“天災區附近的墳場也一樣，而且還有人看著。”蘇元說道。
沙伯泰沉默了，從守眠者這裡挖人就是這點不好，他們能提供和自已這邊差不多的環境，而且也不好強行把人騙過來。
“我們可以提供更多的資源。”沙伯泰還想再掙扎一下。
“你們中有誰能夠打贏老爺子嗎？”蘇元再次殺死了比賽。
帝國除了老皇帝和一些老怪物之外，確實沒一個能打贏嘉德蒙的，而且這還是因為嘉德蒙現在在刻意壓制實力，不允許【亡語】突破那道界限。
成為【亡語者】后帝國就真的沒人能打贏嘉德蒙了，但那也意味著嘉德蒙不能再踏出守眠之地，否則失控的【亡語】將會給周圍帶來深重的災難。
蘇元說出這話的意思其實就是表達出了老爺子對自已的看重程度，也算是徹底拒絕了來自軍部的邀請。
“這樣嗎，那還真是可惜啊。”沙伯泰有些嘆息地說道，倒是沒有絲毫懷疑蘇元是否說謊了。
“看在我給你說了這麼多的份上，不給我透點兒什麼嗎？”沙伯泰收回表情，轉而問道。
蘇元點了點頭，確實，沙伯泰這幾天給蘇元說了太多有關帝國局勢的情報，這些東西的價值可不低。
“你想要什麼？”蘇元問道。
“那裡關著的東西到底和什麼有關？”
當年第一次被老傢伙帶著看那東西的時候，沙伯泰只覺得自已差點兒被溺死在那些深重的漆黑絕望之中。
當他從“死亡”中緩過神來，不斷大口喘氣的時候，發現自已周圍真的有人死了，臉上凝固的絕望他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這並不是他比自已的戰友意志力更強，大家都是從最殘酷的戰場上殺過來的，就沒有意志不堅定的。
他只是運氣好，只在那東西的淺層影響範圍逛了一圈，沒有被拉進去罷了。
也是後來他才知道，他們本應在更遠的地方感受，但那個老東西違反規定，帶他們進入了他們本不該到達的區域。
哪怕這次沙伯泰被指定帶著人又一次見到了那東西，他依舊對其知之甚少，只知道有這麼個東西存在。
或者說，除了最上面的一些人，其他人根本沒資格得知全貌。
而上面願意讓他們得知這東西的存在，一方面是帝國對他們的認可，另一方面則是帝國對他們的培養。
當年的他們在帝國邊境駐守多年，甚至連天災區的前線都去過，配合軍隊殺了不止一隻半災厄，正是最意氣風發的時候，甚至覺得傳說中的災厄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