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往昔的陰影(1 / 2)

金色的太陽炎在高空燃燒,驅散絕望之潮所帶來的黑暗的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它所散發的領域。

若非如此,陷入「絕望之域」的人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徹底迷失、扭曲,就此成為它的一部分。

但哪怕已經提前佈置好了大量的戰爭術式,主場優勢被髮揮到最大,災厄所帶來的影響依舊沒能完全消除。

其他人什麼感受蘇元不清楚,但現在的環境對他和克里曼而言很不友好。

即便有著「守眠·御」的阻隔,克里曼和蘇元依舊感覺心靈在受到持續的衝擊,就像一艘小船被拋棄在洶湧的海浪之中,無時無刻不在向著傾覆靠近。

蘇元還好點兒,【適應性體質】為他帶來了大量的異常屬性抗性,所以他還能夠透過「守眠·御」去檢視外界的情況。

至於克里曼,那就真的是遭老罪了,他現在已經陷入「沉溺」狀態了,如果不是「守眠·御」的存在,早和絕望之潮融為一體了。

為了讓他們兩個弱雞能夠近距離參與命運最後的爆發,可以看得出來老爺子是真的費了很大的心力。

至於老爺子這麼幫蘇元到底圖什麼,蘇元有過猜測,大機率和迷霧有關。

嘉德蒙是第一個看出蘇元和迷霧有所聯絡的人,這一點哪怕是伯恩施坦騎士長也沒能做到。

有關迷霧的一切記載都是被明令禁止的,蘇元手上僅有的資訊還是他從將死的騎士長那裡得到的,且相當語焉不詳。

聖廷哪怕拼著極速衰落都不肯放棄對霧區的探索,從這一點就能夠知曉他們絕非像外界所傳的那樣什麼都沒有得到,最起碼也見到了某些東西。

老守眠者想讓蘇元做什麼他暫時不知道,但現在的老守眠者對蘇元抱有善意,蘇元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而且承人之惠,報人之事,本就是理所應當,哪怕是抱著打磨工具的想法,老守眠者也確實給了蘇元目前他最需要的事物。

「心靈抗性+3」

看到這提示蘇元的眼皮跳了跳,這才多久,【適應性體質】就已經開始衍生出對應的專屬抗性了,這隻災厄遠比他想的要更加可怕。

而在英雄廣場之外,這隻災厄也已經意識到了它現如今的處境。

這些人把它放出來可不是為了給它自由,而是打算將它徹底殺死在這裡。

在太陽炎的照耀之下,天空中那團黑色的聚合物顯得無比龐大,硬頂著光與熱的灼燒,向著包圍帝都的屏障撞去。

咚!

整個帝都乃至周圍的八座衛星城都能感受到這次的震動,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技巧,僅僅憑藉強大的體量,「絕望之潮」就對帝都的防禦術式造成了劇烈的衝擊。

但幾百年的準備可不是一句空話,想要憑藉蠻力撞開,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下面的東西已經開始對它進行攻擊了,這一幕像極了它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不同的是它這一次被種下了太多的限制。

意識到這一點的災厄改變了策略,大量微小的飛蟲從它體內升起,飛向帝都的屏障。

這些蟲子粘附在屏障上之後就開始不斷吸取其中的力量,同時反哺回處於絕望之潮內的母體。

這是「汲靈飛蝗」,帝國擴張途中滅掉的一支族群,它們曾造成大範圍的荒蕪,所過之處全是乾枯與破敗,最終被帝國一路追到了沼澤地,配合占星師們將它們徹底滅族。

像這樣的東西,帝國在那個混亂的年代滅掉了太多,如今它們全都在「絕望之潮」的影響下開始重現於世。

一些蠕蟲在空中就已經成型,隨後藉助勢能迅速鑽入地底,向著維納之外不斷鑽去,直到進入了地下堡壘之中,和裡面駐守的軍隊發生了衝突。

甚至在異空間、原本的帝都黑市之內,這裡也發生了災厄侵蝕事件,大量的怪物從「絕望之潮」中湧出,試圖從這裡打破封鎖,離開維納。

嗡嗡聲不斷在黑市迴響,連帶著整片空間都發生了震顫。

隨後黑市的幾座主要建築開始共鳴,將這裡暫時穩定了下來。

大量戴著無色面具的人出現,開始和那些怪物戰鬥,四濺的黑血浸透了異空間的隔層。

總而言之,現在整個維納幾乎沒有一處地方是安全的。

和「災厄·絕望之潮」正面對上,意味著和所有混沌時期被滅殺的敵人再次死戰,那些因帝國擴張而死的存在如今以扭曲的形態復甦,要將最後的贏家也拖下水。

那些復甦的怪物之中,有很多都在當年留下了駭人聽聞的傳說,一國之人一夜之間全部消失,在那個年代都不算什麼新鮮事。

維納的地面上,數十隻巨獸開始緩慢成型,這些東西僅僅只是遷徙就會對周圍造成深重的災難,一座城市可以輕易地被它們踐踏成廢墟。

曾經它們被大量捕獲並用於戰爭,在後續因帝國的清算而幾近消亡,現在僅剩的族群全都躲在高大的山脈中不敢出來。

在這些巨獸還未成型之前,大量的魔晶炮就開始向著這些東西轟炸而去,爆炸的火光一度壓過了太陽炎的光芒。

和這些魔晶炮相比,之前在克里曼身邊爆炸的東西都只能算是玩具。

它們的每一炮都會引起巨大的轟鳴,沿途的空氣被高速路過的炮彈穿過,造成的風壓能把下方百米的小怪壓到骨折。

這些特製的魔晶炮每一發炮彈價格都十分驚人,而且發射他們的炮臺是消耗品,用不了幾次就會徹底報廢。

但軍部的人用起來毫不心疼,就這麼短時間內消耗的資源已經足夠讓一箇中等勢力直接破產了。

而花費了如此多的代價,換來的結果卻也僅僅只是暫時打斷了一下「絕望之潮」行動罷了。

隨著更多靈敏的個體強者被分裂出,逃出炮火轟炸區域的他們開始襲擊帝國佈置好的陣地。

一名炮手剛給魔晶炮冷卻完魔力迴路,準備填裝炮彈時,他的思維忽然停止,整個人被切成了碎塊,一個半透明的生物短暫地出現,又迅速消失。

即便帝國已經做了如此多的準備,但有些東西的能力還是太過詭異,根本防不勝防。

而且保護士兵不受「絕望之潮」影響的靈魂貼片消耗有些超出預期了,即使是被封印,這東西的成長速度還是太快了。

如果不是之前付出巨大的代價消滅了「絕望之潮」的那些衍生物,現在根本就沒得打,維納的防線會在短時間內被大量的怪物擊穿。

戰況在短時間內陷入了焦灼,大公們和他們的手下以及監察機關在維納的各個地塊阻擊絕望之潮內湧出的東西,軍隊則在城牆堡壘和地下堡壘處阻擋想要逃離的災厄下位衍生。

而空中的目標,由現在身處維納之外的大量法師負責,他們一邊維護維納的術式,一邊控制早已設定好的殺傷術式攔截空中目標,同時提供全域性視野。

除了極少數強大的法師之外,這些單位不被允許直接介入戰場,知曉且能夠操控維納術式的他們決不能被災厄吞噬,否則可能會導致意外事故發生。

上一次「絕望之潮」襲擊帝都,就是因為一些高階陣術師被吞噬,導致維納原有的術式幾乎沒發揮多少作用就被攻破了。

自那之後帝國花費了巨大的代價,甚至專門重新建立起了另一套術式體系,就是為了應對如今的局面。

「肅清部隊」和禁衛軍則在全城不斷遊蕩,專門尋找那些強大的個體襲殺,使用幽青色火焰的少女等人就是由他們負責的。

他們中的一些人秘密學習了有關這些強者的弱點,以及如何以最快的方法殺死他們,直到如今才真正知曉為何要這麼做。

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就別再攔著帝國了。

場面就這樣僵持了下去,如果一直這麼下去,「絕望之潮」真的有可能被生生耗死在這裡。

別以為這很輕鬆,要知道帝國為了這一刻做了幾百年的準備,將能佈置的一切都佈置到了極限。

換個環境,沒有任何壓制的「絕望之潮」僅僅只是憑藉領域就能夠將一個大型勢力在短時間內徹底吞沒。

而且現在「絕望之潮」的所有核心能力都在英雄廣場這邊被死死鎮壓,它對衍生物的增幅和侵蝕效果被純白的力量和帝國幾百年來不斷施加的各種措施大幅削弱。

但作為代價,現在英雄廣場上原本零散開著的純白花朵正在逐漸凋零,那些人影也越發模糊不清。

無論如何,這次災難過後,英雄廣場都將不復存在,純白的遺贈也將徹底消失。

「絕望之潮」並非常規意義上的生命,或者說它根本就不是生命,只是怨恨、絕望和黑暗等大量複雜事物的聚合物,無論是命理還是現實都是一團雜亂。

但它依舊有著基礎的智慧,意識到這樣下去自已會一點點被磨死在這裡。

所以它轉變了自已的姿態,那些怪物不再胡亂地往外衝,這一輪從它體內出現的東西也偏向於防守。

這並不是它打算和帝國拼消耗了或者認慫了,而是打算換一種戰略。

「絕望之潮」本身沒有這種程度的智慧,但是當年被帝國滅掉的東西里有些具備超凡的思維能力。

哪怕現在已經淪為傀儡,不具備自我思維了,它們依舊可以憑藉遺留下來的力量做出最準確的判斷並傳遞給「絕望之潮」。

現在絕望之潮要做的就是召喚出自已曾遇到過的最為強大的幾個個體,想要把這樣的存在完整地召喚出來並不容易,動作也過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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