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的私事,她本不想摻和,此次來揚州,一是圓了母親的遺願,葉南煙的母親常氏生前最想來的地方便是揚州,不為別的,只為葉尋章;二是討債,葉南煙在京城時,葉家沒少派人害她,給她使絆子。
她本想坐山觀虎,得漁翁之利,如今事關葉尋章,她必須了蹚葉家的渾水,這個漁翁怕是她當不了了。
“你把之前收集的訊息整理一下送到我這兒。”
宋辭遠起身,而後問,“所有?”
“所有。”
夜風拂過水麵,鐘聲越過山巒,廊下鈴鐺清脆鳴唱。
已是三更天。
“姑娘,夜已深,縱然事情要緊,身體更是要緊的,賬本明日看也是行的,姑娘先休息好了,什麼都事半功倍。”
晴嵐掌燈給葉南煙案上的燈換芯,看著忙於算賬的葉南煙,心疼萬分。
“賬本這些事不比旁的,需仔細著些,明日有明要看的賬本,拖到明日,累積的多了,就沒心思看了。”
燭火微光,照亮葉南煙的側臉,是難得的溫柔。
“你先睡吧,這些賬本快看完了,待會就睡。”
晴嵐依舊站著不走。
“聽話,快去吧,再不睡天就要亮了,你可就睡不成了。”
晴嵐一步三回頭,“那姑娘也要早點睡。”
“快去吧。”
隔日,宋辭遠掏出幾本厚厚的小摺子。
“這些都是有葉府的情報,有些是從市井打聽到的,上面都有標註。”
葉南煙一一覽閱,“辛苦了。”
“一家人,無需言謝”
景仁二十七年,葉尋章死於心悸,葉家的名氣在揚州一落千丈坊。
間又言葉尋章死於心疾。
但,葉南煙注意的的卻是它旁邊那一行字。
景仁二十五年,有一批外商來揚州,小亦莊收益大增,自那以後無論天旱地澇,收成是一直盈利。
葉南煙凝眉,小亦莊,好熟悉,那不正葉尋柏名下的莊子。
景仁三十年,葉尋柏掌控葉家家產,葉家收益轉虧為盈。
這,葉南煙是知道的,葉尋柏也算是經商奇才。
景仁三十年,葉琮儒與葉南月一起與文山書院求學,一同前往的還有葉尋柏妻兒。
李氏去作甚。
景仁三十五年,葉琮儒兄妹求學回來性子大變。
“這五年葉夫人可去看望他們?”
宋辭遠不假思索,“沒有。”
“一次都沒有?”
“嗯。”
“所以這五年一直是李氏在照顧他們?”
宋辭遠點頭。
這就對上了,葉尋章生前葉琮儒兄妹知情達理,卻在葉尋柏掌管時,變得蠻橫無理。
五年,足夠改變一個孩子的思想舉止。
葉尋柏夫妻倒是夠狠的,既毀了葉琮儒兄妹又能名正言順的接手家產,還落個好名聲。
可因家產殺了自已的兄弟,實屬殘忍。
葉南煙看著桌上再次收到的,來歷不明的信,陷入深思。
可是無憑無據,無法指認是葉尋柏所害,再者這已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誰又會記得。
宋辭遠在一旁提醒,“能知道葉家這見不得人的事,想必是府裡有一定地位的人。”
“所以他既然知道我爹的死有蹊蹺,極有可能知道死因。”
所以當下最關鍵的是找到寫信的人。
“字跡飄逸而不失力道,極有可能是男子所寫,而且必是是常年寫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