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霞警覺靠近窗外觀察,她臉色一變,當即往外衝去。
雪梅手比腦子快,想要攔著她,當即被費霞一記擒拿式抓得嗷嗷叫叫喚,其餘幾人身體一時不能控制,只能眼睜睜看著費霞離開,姜易用力咬破自己嘴唇,疼痛喚醒了身體,她也朝著窗戶看了一眼,不覺啊了一聲。
她轉過身說道,“王磊死了。”又喊著“她已經能在白日出現了,我們不能離開費霞身邊。”跑了出去。
掙脫控制的三人也跟著往樓下跑去,快步下樓,奔出樓底的陰影,姜易撥開圍觀的人群,費霞還在試圖搶救,不,並不是搶救,人已經死了無疑,因為頭頭頂流出的血已經擴散開,她徒勞地用手去將血水將屍體下刨,彷彿這樣血液就能回到王磊的身體中。
她背對著姜易,雙膝跪倒在地,伸出手想去觸碰王磊的臉龐又顫抖著收回了,手掌不知疼痛和粗糙的地面深度摩擦,姜易甚至覺得,她手掌上染的血液中肯定也有自己的血,血越流越多,簡直令人不敢相信,人的身上真的有那麼多升血?
但是,費霞這種狀態,絕對不是一個民警遇見轄區居民墜樓正常的表現!
“費霞!你清醒一點,你的孩子也是這樣死去的!你想起來了嗎?”姜易衝過去抓著費霞的肩膀吼道。
費霞頭無力垂下,被姜易前後搖晃身體,她才抬起頭,說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麼眼神,麻木的痛苦,平靜的淚水深深震撼了姜易,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後面趕來的白維多目睹這一幕,他說道,“其實不願意清醒的人除了你女兒還有你自己吧,我看過警察局的警員介紹,根本沒有你的照片,大家都認識你,但是沒有人知道你畢業哪一個警院、家裡什麼人、平常喜歡做什麼……你只是一個眾所周知的透明人而已!”
“難道你真的能忘記一切,心安理得活在這個虛假的世界,代價是你的孩子成為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離費霞最近的姜易最先發現了她的異常,她的面容突然模糊了起來,血跡消退,周圍的景象也逐漸朦朧,圍觀的人群徹底被淡化,一片樹葉隨風而落,恰好落在王磊的眼睛上,不是王磊,一個女孩躺在滿地血泊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姜易整個人被彈開,在這片虛無的天地中,母女兩人相見的時刻容不下第三個人打擾。
費霞張張嘴,終於說道,“媽媽……對……對不起……對不起……”
女孩的表情平靜很多,她嘆了口氣,認真說道,“其實你不是我媽媽,”四人一驚,故事的發展超出幾人的想象,又聽得女孩說道,“媽媽,其實你當不了別人的媽媽,”
“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把自己都丟掉了……”
姜易一愣,還沒品出這一小句話中蘊含的情緒,女孩又說道,“媽媽,以後我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再見了。”
女孩化作一束微光,消失在這個世界。
姜易不可置信爬起身來,卻發現四周的景物恢復正常,除了四人,其它人都消失了,滾燙的風吹得人臉上癢癢的,幾人不由得回過神。
“就這麼簡單,就結束了?”雪梅不可思議,還以為需要白天和惡魔小女警來一場較量呢!
“也許她只是想聽見那句道歉吧,又或者她發現自己並不能保護費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