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咱這小族長也不知道有哪家姑娘能制的了。”
張海客捶了捶痠痛的老腰,靠在棺材坐下,開始研究起剛剛不小心掉進自已包袱裡的明器。
誒,你別說,這自已摸出來的,不僅好看,還賊有成就感。
“你說不會像你爹那樣,天授去了不知道哪下地遇上個姑娘吧。”
還真就和那小曲兒唱的一樣,天定的緣分是吧。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吳承熹隨手拿了點東西,在滿是灰塵的地上開始了寫寫畫畫,“讓我看看哈。”
這算卦也是張家教書先生會教的一部分,客哥兒嫌自已做這一行本就有損陰德,再加個算命,那都沒剩幾年活了,遂沒學(首先不是偷懶然後不是偷懶最後不是偷懶
吳承熹大概推算了下小官的出生年月日時辰,開始排盤,張海客看不明白,他只看得到吳承熹髒兮兮的小臉表情變得很豐富,兩條眉毛挑完這邊挑那邊,嘴角有時勾起有時落下,時不時嘖一聲還咧開嘴角笑得很開心。
“咱這小族長情感經歷那麼豐富?”張海客有點不確定的問道。
這悶子還能成為當代賈寶玉不成?
“那倒沒有,咱族長很專一啊,而且他媳婦很旺他,比馬庵村門口的大黃還會汪啊,差不多就是咱長白十二月到二月的雪都能給熱到融化了的程度。”
“那很好啊,咱老張家有希望復族了,你這眉毛怎麼還挑來挑去的。”
“就是……唉。”復族有望、、復族有望嘛……
吳承熹看著穹頂的壁畫,儘量讓麵條淚不掉下來。
咱族長命中無兒無女啊……
這怎麼跟你說呢,真是的……
還復族,要真抱個出來說是小官的,那,那不真青青草原頭上長嘛。
“就是啥啊,我看不懂你這天干地支的。”
給客哥兒好奇的急眼了還。
“就是咱族長老牛吃嫩草,吃的還是江南煙雨的吳儂軟語小嫩草。”
小的時候,他們幾個會偷偷下山,聽村子裡的戲臺班子唱戲,有一次來了位江南女子,用那說話跟唱歌似的吳儂軟語,彈著琵琶唱小曲。
穿著旗袍,披著貂皮大衣,人白白淨淨又小小粒的。
真的,別說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就他們幾個小的都被迷得神魂顛倒的。
特別那個時候小杏兒還是個悍匪,騎客哥兒脖子上和人美女握了握手,還得到了美女的恬然一笑和一句“好可愛的小妹妹”。
回到家之後小杏兒表情管理大失敗,被海客媽毫不費勁的逼問出來了晚上偷偷下山幹啥了。
倒也沒懲罰啥的,就是娘倆商量好下次一起下山去聽那吳儂軟語。
可惜,那位姊姊再也沒來過。
“娘咧,小族長吃這麼好啊,你愁啥呢。”
吳儂軟語啊,那可是吳儂軟語啊,閉上眼睛光是聽說話就跟那漂亮姊姊在溫溫柔柔哄睡覺似的。
“他媳婦家有錢啊,還是大戶人家咧,咱這黑戶,嘖。”人家爹媽哪能瞧的上咯。
又不是老師又不是律師還不是公務員,最後居然還是無業遊民?!
最後那個嘖,代表了太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