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第012節

父親突然回到家裡了,是帶著殘疾,在一個單位同事的陪伴下,一瘸一拐地回來了。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之前不是都一直還好好地給她們寄錢來嗎?單位同事放下背上的沉重包裹,又囑咐她們注意收取其餘的包裹,說郵寄回來的會很快到達。至於父親是怎麼回事?同事在母親的不停追問下,看看父親有點發黑髮暗的臉色,微微笑了笑說:“沒什麼的,好好過吧,總歸有些工資領。”就婉言謝絕母親的留飯要求,說:“不遠,一個多小時就到了”。這位同事是相鄰鎮的,順道也算回老家吧。

圍繞著父親回來看熱鬧的村民慢慢都回家去了,父親的沉默使所有的孩子大氣都不敢出。之香在母親的示意下,帶著之引忙去廚房燒火做飯,其實還不到飯點,可能母親認為父親應該吃飯吧。小弟弟緊緊地抱住母親,偷偷地看著父親,要哭不哭的樣子,不明白這個人為何進來就坐在那裡不說話,只拿眼睛瞅他,卻看不出是什麼表情。欣慰、激動、理想、高興、失落、煩惱......好一陣子,父親伸手向小弟弟:“來、來,抱一下。”母親趕忙把小弟弟遞過去,小弟弟趴在母親身上拼命蹬著不鬆手,“哇哇”就哭叫起來。母親說:“是你爸爸啊!快喊啦,你會喊的,喊過的啊!”小弟弟不理,依然保持原樣。父親就笑了,說:“不急嘛,還不熟悉了,時間多多的。”也是,父親還是弟弟剛出生還很小的時候回老家過年,呆了那麼十幾天時間,就又走了一年多,自然很陌生的,也是不能勉強弟弟能接受他。

之香的父親並不對她們這些孩子說為何他會中途時間回家,腿又是怎麼回事?之香可以從母親的臉上去觀察結果,但看到母親倒很淡然,似乎心情還開朗了些。她不太理解母親的心思,又很想知道父親的一切,可看母親也沒有對她們說什麼的打算,她也只好把心思壓在心頭,成天忙碌地做著很多家務活。畢竟,那個豬圈裡面養的兩頭豬,是需要吃很多東西的。何況,母親又放出話來說:“還得多養幾頭豬!”她不知是啥道理。難道母親不怕累嗎?而父親會在家裡呆多久?會一直呆家裡嗎?看他樣子,顯然身體已經不能做任何承重一點的活,勞動力是沒有了,還能掙錢嗎?之香心裡想著想著就很憂慮很慌張了,卻又啥都不敢問父親,啥都不好問母親。她的心裡幾天來就攪來攪去的,一邊做事,卻一邊留意著父母的一切:言語、行為。

隨著父親的那些包裹被她們一個個地取了回來,大大小小地堆了小半間屋子。她們全部興奮地看著父親在那裡面翻來找去的,一個個地開啟那些包裹,眼睛盯著看有沒有自已感興趣的或者能夠得到的東西。小妹妹和小弟弟最開心,他們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已究竟喜歡什麼,但能這樣翻來找去的就好玩了,小弟弟不斷地把父親正在整理好的一些東西,重新給他翻亂,抓到四處撒,好像父親也不生氣。而小妹妹這樣做的話,被父親狠狠地瞪一眼,馬上明白了,只站到一邊去看著他們翻來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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