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看他的全臉？唐萱聽到他這個問題。
眸光閃了閃，心想這是想通了要跟她說一些秘密了麼？
她不敢表現得太激動，不然怕他嚇到。
“可以嗎？”她很好的拿捏著自己的情緒。
今天晚上兩家一起吃飯，又是那麼大的喜事，肯定要喝酒，哪怕酒量不好，他也想喝。他的情緒不太明顯，有些心情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但他的心情還是很激動的。
不過，唐萱沒有讓他多喝，也就是喝了兩杯，只是微醺。
但就這點酒應該也是足夠他壯膽了。
“可以，如果你害怕……”
“可以退婚嗎？”
“不行！”封澤亦斬釘截鐵的拒絕。
這一段對話時間不超過五秒，可以說非常快速。
封澤亦目光灼灼的盯著她。抿著唇，似乎有點緊張，是唐萱猜測的。
她嘴角噙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的弧度。
“那你想說什麼？如果我害怕，可以怎麼樣？”唐萱再次發出靈魂拷問。
她心說，如果他說可以離開，她估計要揍人。
“如果你害怕，我會一直戴著面具。”封澤亦是非常認真的態度。
“這樣不累麼？你這半個銀色面具，戴多長時間了？”唐萱專注的看著他，眼神裡全是心疼。
她想起李冰妍說的那些話，這些年來他很辛苦很孤獨，她從來沒有懷疑，他確實是很辛苦。
現在他們在一起，以後還要一起過一輩子，只希望他好好的，不用戴什麼面子，不用一個人。她會一直陪著他。不讓他感覺孤單。
“十六年。”封澤亦給了她一個答案。
唐萱不由得瞠目，竟然那麼長時間了！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他的臉：“一定很難受吧？”聲音忽然有點哽咽。
“習慣了。”話是這麼說，但封澤亦竟然會露出些許委屈的情緒，這大概是故意給唐萱看的。也或許是自然而然的流露。
“以後不用那麼辛苦了，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任何掩飾，可以露出最真實的自己，我絕對不會嫌棄你。”唐萱的聲音很溫柔，彷彿被賦予了某種魔力。讓封澤亦不由自主的卸下了心裡所有的防備。
在唐萱的注視之下，他慢慢的把半邊面具卸下來。
封澤亦心裡其實是很緊張的，如果碰到他的手會發現，手在輕輕的發抖。
這個動作明明很快就完成，但此刻封澤亦卻猶如電影的慢鏡頭回放一般。
當半邊面具完全撤下去，他一整張臉完全曝露在唐萱眼前。
這一邊臉有傷疤，被火燒過的痕跡，並不是半張臉都是，主要是有一小塊區域，額頭有一點，其實並不是那麼可怕。
就像當初唐萱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她覺得這樣的小傷，在當今這個社會，醫美技術如此先進的情況下，這半邊臉，絕對是可以恢復的。不說能跟原來一模一樣，但是恢復到百分之九十是絕對可以的。
或許是面具完全揭開，封澤亦感覺有點不太自在，這時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能感覺到，她灼熱的眼神在他的身上。
一時之間兩人誰也沒說話，房間裡陷入一種安靜。讓封澤亦愈發的不自在。
唐萱把他那種不易察覺的不安和擔憂看在眼裡，哪怕他的情緒很細微，但她還是敏銳的捕捉到。
此刻的她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態，她捨不得看下去，終於再次伸出手，撫上他那受傷的半邊臉，充滿了疼惜。
溫柔的聲音響起：“不難看，不可怕。在我心裡永遠你是最英俊的人。我不強求你出去也摘掉面具，但我希望你在我面前，一定不要戴面具，我想看最真實的你。好不好？”
封澤亦這才可以抬起頭來看她，房間裡亮著燈，可以把他的樣子看得一清二楚。
唐萱分明看到他的眼神裡閃著紅斑，潮溼。
“你真的……不介意？”封澤亦還是有點難以相信。其實，說到底還是不夠自信，在某些方面他還是不能完全釋懷。她如果有一點點介意，他都會繼續戴著。
他不希望得到任何同情。那不是他想要的。
唐萱卻笑笑：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她忽然轉移了一個話題，讓封澤亦有點轉彎不過來。
“嗯？”他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唐萱握著他的手，時不時的捏一捏，帶著安撫的意味。
原本兩人是站著的，但唐萱覺得那樣太費勁，直接拉著他坐下了。
“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去我家吃飯，然後喝醉了。”
“嗯。”封澤亦點點頭，莫名的，心裡竟然勇氣一抹不安的預感
“說出來你可不要生氣！”
“不生氣。”封澤亦似乎已經猜到了一些，卻仍然不敢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