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著細雪，給大地覆蓋上一層銀霜，就算是大年三十小河沿依舊人影皆無，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氣讓人望而卻步。
小河沿的東邊是一片小樹林，是周圍出名的亂葬崗，朝廷雖然自說是太平盛世，但每天都有窮苦人連飯都吃不起，每到節日廟會賣兒賣女著不計其數。
陸有善緊了緊破舊的棉襖壓低聲音對著一旁凍的直嘬牙花子的大哥開口道：“大哥，一會對方來了你先出去將對方攔住，我趁對方不備從背後下手！”
“他媽的，李禿頭這個畜牲，仗著家裡有點臭錢，將咱爹活活打死，朝廷那些見錢眼開的狗官沒一個好東西，既然他們不管我們自已報！”陸有德握著殺豬刀的手不停的哆嗦。
說不害怕是假的，相比於陸有善發起火來六親不認，陸有德雖然時常小偷小摸但對於殺人這種事還是有些懼怕。若不是自家兄弟一直給自已打氣，恐怕早就撂挑子跑路了。
二人一邊閒聊著一邊看著小樹林的盡頭，這幾天的功夫二人已經將李禿頭的行動軌跡和家庭住址摸清楚了，就等著對方主動送上門來。
時間不長，與二人估算的差不多，四更天時小樹林不遠處正有一人向著這裡走來。
來人手裡拿著點心，一邊走一邊唱著小曲，二人藉著月光觀看來人正事李禿頭，陸有善用胳膊懟了懟自已大哥示意對方準備好，陸有德精神一震，等待對方走到距離自已幾米處從樹林中竄出跳到李禿頭的面前開口道：“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若是牙崩半個不字，老子我管殺不管埋！”
李禿頭先是一愣，隨後藉著月光看向來人，黑灰抹臉青紗罩面，妥妥的土匪打扮。
不過他也沒有太慌張，當時的幽州土匪可以說是多如牛毛，而他本人與土匪也有交情，按土匪間的行話管李禿頭這種人叫傳號的。若是朝廷有什麼風吹草動，或者土匪綁票需要有人通知家屬之類的就需要李禿頭作為中間人。
“不知兄弟那條道上的？實不相瞞我跟你也是半拉同行，像青牛川的馮大當家馮濤，雙井的盧氏兄妹，龍首山的孫三爺我都熟啊，可否給兄弟報個號！”
李禿頭本意是想搬出這幾位壓一壓對方，他哪裡知道對面之人根本不是土匪。
陸有德聽完先是一愣，隨後雙目放出兩道兇光：“少他媽說廢話，別給我提這個那個的，老子我誰都不認，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將銀子掏出來！”
“好，兄弟，我把東西都給你，求你給我留條活路！”李禿頭看對方不吃生米，以為對方是獨行大盜，十分順從的將東西放下，同時藉著月光發現一道影子出現在地面上心中暗道“不好！”
心中想著，身子一彎來了個懶驢打滾閃到一邊。一道寒光劃破他的衣服讓他的後背火辣辣的疼痛，伸手一摸鮮血順著後背流淌下來。
“大哥，動手一起上！”他身後之人自然是陸有善，看見沒有一擊致命連忙衝上去想要阻止對方逃跑。
陸有德見狀也不遲疑，兄弟二人一前一後向著李禿頭猛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