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耳目甚多,即使宋皇后事先將身邊伺候的所有人都給遣了下去,姜禾還是很警惕地將聲音給壓低了。
除了她和宋皇后,不會有第三個人聽見。
見女兒如此大膽,饒是宋皇后,也一時失了神,她細細打量著姜禾,驚覺,從夢中醒來後,女兒確實不太一樣了。
姜禾本來就沒打算一直將自已的變化瞞著,更何況不管前世今生,母后都是自已最信任的人,她們一心,有些事情才更好辦。
如她所料,宋皇后並未斥責,只是在嘆息後,神色複雜地看著她:“你說的很對。”
沈家權重,沈靖川又是肉眼可見的驚才絕豔,不多些時日,想必就能完全掌握手中勢力,如果再和宋家有糾葛,必然會成為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
“可他已經開始忌憚宋家了。”姜禾把這個問題擺在明面上,她與宋皇后對視,“不管有沒有這件事,母后,我們都該早做打算。”
宋皇后出身將門,原是個性子明媚的少女,只是一入後宮深似海,時間久了被磋磨失了銳利,可倘若關係到自已的親人,她會比任何人想象中強大。
“就你機靈。”
看著女兒嚴肅的臉色,宋皇后笑了聲,話題又轉回了最初:“所以佑寧,你真的對他有意?”
在母親面前,姜禾透露得要多一些,她猶豫了很久:“兒臣不清楚。”
不能說有意無意,而是她與沈靖川的糾葛,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複雜,到底是利益交換帶來的錯覺,還是別的感情,她真的不清楚。
糾纏多載,或許終究是在心上留了痕跡。
“罷了。”宋皇后不欲究根到底,有過先前的開誠佈公後,她反倒沒那麼焦慮了,“慢慢想,不著急。”
“嗯。”
說到這裡,姜禾順便提了:“母后,兒臣想搬出去住。”
在宮裡有宋皇后庇佑,姜禾知道她會生活得很舒服,但她掌握這麼多先機,浪費時間就沒意思了,而且宮外規矩少,更方便她辦事。
“隨你吧。”
從姜禾展現出來的態度看,宋皇后就知道,自已改變不了她的決定,便不強求了。
“若得空,多回來看看母后。”
宋皇后有些惆悵,孩子長大了,必然不能時常留在身邊,深宮寂寞,也就自已的孩子能說上幾句知心話,其他人,連信任都未必給得出去。
“母后放心,會的。”
姜禾湊近宋皇后,依戀地在她身上蹭了蹭,孩子氣的姿態逗得宋皇后直笑,頓時將先前那些沉重的氛圍也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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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宋皇后說過後,姜禾第二日就收拾了東西,搬到公主府去。
為了彰顯對她的寵愛,公主府所在的地段極好,臨近皇宮,車馬出行也方便,最重要的是,周邊都是重臣的居所,看得出皇帝對於她這個女兒分外放心。
阮姑姑還是被撥來了姜禾身邊照顧她,剛剛進公主府,就忙裡忙外,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這府中雖有人時常打理著,但總缺了些人氣,改明兒奴婢就去挑些伺候的人回來,殿下覺得如何?”
阮姑姑低聲詢問姜禾。
“甚好。”姜禾點頭,囑咐了句,“往後這些小事,不必再問,姑姑自已做主就好,只是切莫讓賊人混入了府中。”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前世姜澤就是在這上面栽了大跟頭,姜禾尋思著,要找個時機提點一下她的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