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衙中一片怨氣聲的時候,沈靖川已經帶著金麟衛趕到了渡口。
他們喬裝打扮,趁著夜色離開,悄無聲息的,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雨天浪大,渡口行船少,是水寇難得的安分時間,天未亮之前,金麟衛首領耿旋就帶著弟兄們去探查了番,果真在周圍百姓家中尋到了些線索。
“運河側百姓靠水謀生,經過層層盤剝後勉強餬口,只要匪寇給他們足夠的錢財,他們就能為其賣命,而且人數還不少。”
說起這種事情,耿旋也覺得滿是惋惜,百姓謀生艱難,他們不能譴責百姓因為謀生做出這種事情,究其根果,還是在於貪官身上,然而此等風氣不可提倡,最後必定是要嚴懲的。
沈靖川擰著眉,眼中黑沉沉的:“不要打草驚蛇,待雨停後再動手。”
隨城官員中有內鬼,早就將朝廷派人來的訊息傳遞給了匪寇,這段時間他們安分得很,沒繼續在明面上搞事情,處於銷聲匿跡的狀態。
斬草必除根。
匪寇在這邊盤踞多年,不處理乾淨後續會滋生無盡禍患,一旦出手,就必須一網打盡。
“遵命。”
耿旋接著道:“主子,屬下另外派了幾個水性好的潛伏在他們的必經之地,等人一出來,我們就可以順藤摸瓜摸到他們老巢去。”
隨城周圍一大片都是山,裡面地形很繞,又多有瘴氣和陷阱,就是當地人都不敢進去閒逛,他們初來乍到,不熟悉地勢,只能找人跟著偷偷潛進去,才能找到匪寇的老巢。
“幹得不錯。”沈靖川的面色不鹹不淡,“抽調二十人出來,你繼續在這邊看著。”
耿旋沒問為什麼,他們只需要遵循世子殿下的意思就好:“是。”
抽調的人很快選出來,外面雨勢慢慢小了些,沈靖川準備親自進山去看看,他從不打沒有準備的仗,這次自然也相同。
不過還是有了不同。
沈靖川望了一眼城中的方向,語氣中多了絲低低的溫柔:“時刻注意公主的情況。”
耿旋噎了下:“是。”
他不太明白,世子如今和佑寧公主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但這些,不該問。
他只好憋回了話。
沈靖川不欲解釋,說完這些,就帶著人走入了雨幕中。
天際黑沉,不多時,他們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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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府衙,姜禾沒忙著回驛館,而是就近找了間茶館坐下。
這個天沒多少人出門,坐在二樓窗邊,能清楚看到街道上步履匆匆的百姓,雨小了些,空氣卻更悶,夾雜著似有若無的土腥味。
連夕將搜來的一堆信件全部堆在了桌子上,險些還掉到地上去了,好在被她眼疾手快一把撈住。
“公主,這就是屬下能搜到的全部了。”
連夕面色嚴肅:“那些傢伙藏得還挺深,幸好找到了。”
太過關係自身的事情,姜禾交給殷夷也不放心,她沒帶著連夕一起去府衙,就是為了讓她趁機將這些東西給找出來。
時刻留有底牌,才能在最大程度上拿捏人心。
姜禾隨意拿起幾封信件翻看了下,這些人大概是覺得遮掩良好,又天高地遠的,沒人能查到他們身上去,大意中留下了這麼多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