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目光一觸即分。
姜禾抬眼看了看上座面帶笑意的慶豐帝,幽幽嘆了口氣。
到底來者是客,蠻族送上的是別的東西也就罷了,偏偏讓他們的公主跳舞,連大臣們都看出來這其中有貓膩了,就他照單全收,也不想想自已能不能受得起。
宋皇后臉上沒了笑容,她看見自已的女兒,給了個安撫性的眼神。
姜禾輕輕點頭,隨後收回了自已的目光。
烏扎娜一舞畢,場上響起了熱烈的鼓掌聲。
她揚了揚下巴,不像是個送來為質的公主,反而頗為驕傲,姜勉姜譽的目光都有不同程度的落在她身上。
只能說,好一招反客為主。
慶豐帝大手一揮:“賞。”
烏扎娜這才福了福身,退下去了。
大概是有了這茬熱鬧開場,之後整場宴會的氣氛都很高漲。
帝后離席後,烏扎娜那邊驟然變得熱鬧起來,有不少勳貴子弟都過去找她聊天喝酒。
姜禾清楚自已的酒量,抿了兩口,沒敢多喝,再次抬起視線時,坐在對面的沈靖川已經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她擱下酒杯,也準備出去。
姜澤注意到自已妹妹的動作,跟在了她的身後。
二人走到簷廊的時候停了下來。
姜禾問:“皇兄怎麼也不在裡面多待會兒?”
姜澤無奈笑笑:“你知道的,我對那些不感興趣。”
“烏扎娜公主長得還挺好看的。”
姜禾客觀評價,隨後倚著欄杆,往院中望了眼,隨口一問:“皇兄這個年齡,也該擇親了,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給我找位皇嫂?”
皇子十四五歲的時候,宮中就有安排宮女教他們通曉人事,不過姜澤沒要,當時就找理由推脫了過去,這麼久過去了,也沒見有點苗頭。
姜禾今日突有所感,想起了這件事,順便問問。
姜澤聞言,瞥了妹妹一眼,道:“急什麼,等什麼時候你有心上人再說吧。”
姜禾一怔,她頓了頓,半晌後試探性問:“若是我說,我已經有心上人了呢?”
情愛一事,姜禾並不精通。
可要讓她在上京男子中選一人,她只會選沈靖川。
京中貴女嫁人之後就要掌中饋,操持一家老小,整日周身都是瑣碎,隨時還可能面對夫君的臉色,公主可能要好些,但好不到哪裡去。
恰恰,姜禾就是最不希望夫婿會束縛住她的人。
“?”
姜澤擰眉。
隨後他有些穩不住,聲音也難得急了起來:“我怎麼不知道,是誰?”
姜澤從小就很寶貝自已的妹妹,雖然從前也想過,以後妹妹有心上人了,一定要為她好好掌把把眼,但突然聽到妹妹這麼說,心中更快湧上來的,卻是一種與憤怒有關的情緒。
他心想,什麼人能有資格被妹妹看上?!
看到姜澤驟然變化的臉色,姜禾輕咳了聲,突然意識到,自已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似乎不是太合適。
母后可能有所察覺,但她真的做好了,在自已親人面前說出來的準備嗎?
“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