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御書房,姜禾不用再裝作嬌憨的模樣,她抬眸看了一眼宮殿牌匾,眼底神色涼沁沁的。
倒是比她想象中順利。
慶豐帝器重西廠,又倚仗著禁軍保護皇宮安危,不用她過多引導,就主動將東廠的調令給了她,這玩意更方便,她自已去挑人就好。
此次隨城之行她必須去,在此之前,她還需要告訴皇兄一聲。
姜澤可不能像上一世一樣,救了什麼人就傻乎乎往府裡帶,人家就指著他的這個缺漏,想要算計他呢。
馬車停在宮道上,是阮姑姑跟著姜禾一起來的,她下了車時不時會張望一下,直到見到少女的身影時,才稍稍鬆了口氣。
“公主還順利嗎?”
姜禾道:“父皇給了本宮東廠的調令,本宮稍後就去挑些合適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
阮姑姑撫了撫心口,徹底放下心來。
宮中耳目甚多,上了馬車後姜禾才抓緊時間交代些事情。
“此去路途遙遠,歸期不定,府中還勞煩姑姑多照料照料,尤其是別院那邊。”
“另外,尤其是方韞,姑姑告訴她稍安勿躁,事情很快就會有轉機出現。”
“……”
姜禾將手下正在發展的勢力記得清清楚楚,府中阮姑姑是最清楚這塊的,交給她最合適不過。
私鹽販運一事,牽扯甚多,脈絡廣闊,仔細算來,和隨城水寇也脫不了關係,姜禾就是要趁這次機會,將蛀蟲一點點清理出來。
她對給慶豐帝守江山沒什麼興趣,真說起來,是為自已以後著想。
她可不想再次接手一個破破爛爛的國家了。
阮姑姑一一記下:“公主放心,奴婢都會處理好的。”
她曾經幫助宋皇后協力後宮,宮中的規矩更復雜,現在不過安排些人,已經是很輕鬆的活計了。
姜禾微微頷首。
她手中有調令,現在事態緊急,索性直接去了東廠,從那邊調人。
東廠不得皇帝重用,近些年來,願意進入其中的人已經極少,年長權重的那批去了後,就由年輕的頂上,比如當今的東廠督主殷夷,也不過才剛弱冠出頭。
宮中早派了人快馬加鞭出來傳信,殷夷提前得了佑寧公主要前來的訊息,剛出來候著,馬車就到了東廠門口。
從馬車上下來的少女穿著一身精緻的裙裝,容顏如玉,肌膚欺霜賽雪,唇角噙著淡淡笑意,華貴優雅:“殷督主。”
殷夷此人,還是幼童時便淨身入了宮,為人小心謹慎,卻還是被看他不順眼的人想方設法踢來了東廠。
可是,聰明人不管在哪裡都有辦法過得更好,東廠勢力雖大不如前,可爬上督主的位置,也勝過了大多人。
他身著飛魚服,腰間配著一把彎刀,長相白淨清秀,出口是太監慣常帶著的陰柔語調:“微臣拜見公主。”
“不必多禮。本宮來此,是為了向督主借些人。”
姜禾笑意柔婉,她抬手扶起殷夷,往裡看了看:“不知督主可有推薦的人選?”
殷夷不卑不亢:“東廠不如西廠,公主若要臣推薦,便只有張千戶與手下若干人等。”
他認得清局勢,身為東廠督主,能夠坦然承認不如西廠,可見是個能伸能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