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貌岸然被戳破,沈靖川一如既往的從容,笑著:“情況不一樣。”
說實在的,姜禾不知道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要養精蓄銳去面對匪徒,她不欲與沈靖川繼續廢話,簡單洗漱了下,就脫了外裳上床歇息了。
面上的偽裝只是為了在離開的時候糊弄一下人,沒有人會想到她跟著來,真正到了陽城這邊,反而用不上太多的偽裝了。
天高皇帝遠的,這邊的官員又不認識她,他們也沒有膽量去探究沈靖川帶在身邊的究竟是什麼人,姜禾不主動說出來就沒問題。
慶豐帝這次倒是對沈靖川格外放心,沒想著派什麼人來監督著他,大概是覺得有蠱蟲在,所以不介意將人放得遠一些。
深究其中原因,還是覺得噁心極了。
白日裡騎了一天馬,身體上是累的,不過躺在床榻上,亂七八糟想了一大堆,姜禾卻有點睡不著。
她翻了個身,被提前有所預料的人伸手攬入懷中。
清淺檀香撞了滿懷。
沈靖川很滿意這樣投懷送抱的行為,眼底笑意都快溢位來了。
他親了親她的額心:“在擔心?”
姜禾搖頭,垂眸捂了下自已的心口:“就是沒有睡意。”
慶豐帝只要一天還在皇位上坐著,她就不能放下心來。
凡事種種,握在手中,才永無後患。
“東廠已在公主掌握之中,宋家兵權在手,金麟衛也可以任公主取用。眼下,公主只缺個名。”
出師有名是兵家常說,對於謀奪帝位,同樣如此。
可想要師出有名還不簡單?沈靖川想,要是二皇子三皇子不動手,他就找辦法逼他們動手,逼宮——清君側。
輕車熟路。
“不要衝動。”
姜禾一眼看穿他在計劃什麼,無奈地在他臉頰上揪了下,試圖讓他回過神來。
慘烈的場面見多了後,姜禾總想著能夠再顧慮周全些,儘量減少傷亡。
當然,她不可能天真的認為,在這條路上,能夠做到一點鮮血都見不到。
“沒有衝動。”
沈靖川湊近她,鼻息快要與她交錯,幽深眼底見不到半分笑意。
“臣再不抓緊點,他就該思考著怎麼把公主嫁出去了。”
一直拘著姜禾不讓她嫁人或招贅,都說不過去。
從沈靖川知曉的情況來看,慶豐帝已經在給她相看合適的人家了。
都是些世襲爵位,如今光有名聲地位,卻在朝堂上沒有多大建樹的公子哥。
宋家夠強了,慶豐帝不希望姜禾嫁得好,但面上要能說得過去。
溫和的力道在腰間打轉,脊骨彷彿都要軟了,姜禾微微睜大眸子,聽他在耳邊落下一個期限。
“就今歲,臣會將公主,送上那個位置。”
權也好,名聲也罷,沈靖川都會做到最好。
讓世人為她心悅誠服。
抓住他領口的指尖抖了抖。
半晌後,姜禾聽到了自已的聲音。
“好。”
等不及就等不及吧,提前一些,也無妨。
-
次日。
天放晴,微風和暢。
姜禾猶豫半晌,還是做了偽裝,跟在沈靖川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