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
一所低矮破舊的三間老屋,靜靜危立在兩棟樓房的中間,與之形成鮮明的對比。
經過歲月的長河,青磚紅瓦已成殘垣斷壁,外牆上出現數條長長裂縫,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
老屋亮起了微弱的燈光,顯然裡面還是有人居住。
隨眼望去。
屋子陳設破舊,沒有一件像樣的傢俱。
牆壁上糊的報紙早已破爛不堪,隱隱掉著塵土。
不起眼的牆角處佈滿了零碎的蜘蛛網,蜘蛛已經被風乾,乾癟的吊死在那裡......
唯一稱得上電器的便是煮飯的電飯鍋了。
這便是張謙從出生到長大的家。
狗聲犬吠,他到家已經將近十一點,這條路走的比以往更加艱難緩慢,一路上思緒萬千。
“李玉川為什麼沒有出現,難道出了什麼岔子。”這隻有明天當面才能問清楚。
不容他多想,把車推進院子打足了氣,找了身換洗的衣服洗漱起來。
這時,東側廂房裡傳來一道婦人的聲音:
“小謙,今天這麼晚才回來。”婦人打著哈欠,強忍著睡意,見他這麼久還沒到家,顯然是放心不下,更睡不著。
長年累月的辛勞讓她看起來比同齡人蒼老了許多。
黝黑的面板上爬滿皺紋,銀絲雜亂無章,乾枯瘦癟的雙手佈滿了厚重老繭,那是她操勞一生的偉大見證。
“馬上就要高考了,今天學校又多加了節課,媽你早點睡吧。”
從小到大,他從來不會在媽媽面前提難過的事情,更不會說在學校被同學欺負,因為媽媽幫不上忙,也會睡不著。
“桌子上還有飯,你吃完弄弄早點睡。”在叮囑了一遍給他留的蛋炒飯後,媽媽便安心沉沉睡去,進入了夢鄉。
他根本沒有心思吃飯,洗漱完簡單包紮下傷口,肉體帶來的疼痛根本讓他無法入睡。
倚靠在用長凳木板搭建的小床上,靜靜溫習著學過的知識點,眼神中不時閃過一抹狠厲之色,對於今晚發生的事情他絕不會就這麼算的,暗暗謀劃著復仇計劃。
對於學習這方面他還是很上心的,按照他的高考模擬成績,上個二本應該沒問題,但他還想衝一下一本分數線。
雖說現在是臨時抱佛腳,但好歹還有的抱,不抱白不抱。
只有考上好的大學,將來才能有機會改變貧窮的命運,給父母帶來好的生活,實現小時候給媽媽吹過的牛皮:
“媽媽,等我工作了,我要給你蓋一個大大大大的房子,請十個八個傭人伺候你。”
漏水的屋頂,四面透風的牆,都是他努力學習的信念。
他想法很純粹,讀書就是為了搞錢,學習就是為了搞錢,掙很多很多的錢,改變家族苦難的命運。
所謂讀書就是為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在他看來都是扯淡,只是那些文人騷客吃飽喝足後的談資。
“他沒錢讀書的時候天地在哪?父母被村霸欺負的時候生民在哪?三天餓九頓的時候聖人又在哪?......”
“落魄才知人情冷,沒錢才知世炎涼。人的本性都是趨利避害,你手裡沒把米的時候,喚雞,雞都不回來。”
搞錢。努力搞錢!無論在世界任何地方,錢永遠是最有效通行證。
這三年來他一直努力在學習,可蒼天不憫,始終是學不進,學不會。
努力不見得會成功,但一定有收穫。
從剛入學年級倒數的成績,一直到現在班裡中等水平,跟孫國強不分伯仲,如果不是他偏科嚴重的話,或許還能更上一個層次。
次日清早。
張謙剛到班級門口便聽見嘈雜的吵鬧聲,其他班級的學生也被聲音吸引,駐足觀望,一時間竟然把班級圍的水洩不通。
他的到來瞬間吸引了各班級學生的眼球,各個交頭接耳,對他開始品頭論足,指指點點:
“昨晚他被李奎用尿洗了個澡。”
“我靠,不會吧,這麼噁心。”
“騙你幹嘛,影片我都有,傳瘋了都。”
“孫國強比他更慘,不僅被尿澆頭,還逼著他吃屎。”
“咦,別說了我想吐,這麼噁心。”
“......”
很明顯侯勝李奎把他們二人昨晚上被欺辱的影片進行了大肆傳播,一夜之間幾乎全年級學生都看到了他狼狽不堪的畫面。
“侯勝,你真是無恥,都是同學,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嘛。”
趙雅一手掐著腰,一手指著侯勝的鼻子就開始數落,沒有了往日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取而代之的是撒街打滾的潑婦氣質,顯然是很生氣。
面對趙雅的指責侯勝撓了撓頭很是鬱悶惱火,平時冷的跟冰山一樣的美人今天怎麼變了性子,竟然為那兩個屌絲打抱不平。
侯勝暗暗壓住怒火,隨即轉換了個笑臉諂媚道:
“好妹妹,我只是簡單教訓他們一下,我知道你心善,可你不要為了無關緊要的人氣壞了身體,我會很心疼的。”
一臉的疼惜之色,眼睛裡快要拉出了絲,邊說邊向趙雅小手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