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旬,天氣異常炎熱,比往年這時間段要熱上許多,街邊覓食的狗似乎也產生了輕生的想法。
茅房裡的大爺齜牙咧嘴正在發力,手裡攥著八張紙,七張都用作了擦汗...
榆林高中,三年級二班。
大課間。
明亮的教室在太陽光的烘烤下如蒸籠一般,空氣中彌散著灼熱的味道。
兩臺破舊的老式吊扇正在賣力的工作著,時不時發出嘎吱的慘叫聲。
隨著扇頁的轉動,牆壁上的名人畫像也在熱浪中搖擺不定,看樣子沒想死就是不太想活。
有位坐在教室倒數第三排的男生,約十七八歲的年紀,面如冠玉,眼如丹鳳,衣著樸素卻是乾淨整潔。
只是看一眼,就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舒服感,讓人忍不住想去靠近。
此刻的他正趴在成堆的書後面假裝睡了起來,一隻手則揮動著英語書不停扇著風。
在他身側還站著一位長相簡陋,年齡相仿的男生,對著他在自顧說著什麼。
“別的先不談,無論如何你再幫我這一次,我保證就這一次。”
男生哽咽著嗓子掩面而泣,帶著祈求的眼神望著趴在課桌上裝睡的男子。
可是回應他的只有冰冷的三個字。
“不可能。”
“人生在世如果不能與心儀之人長相廝守,洞房花燭,享受魚水之歡的話,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在一頓花裡胡哨,咬文嚼字後,他生氣的扭過頭,用力推開窗,言語中多了些威脅,大有一言不合就死給你看的衝動。
“這就是你死纏爛打,騷擾別人的理由?”
“你...”
話說這位同學也是榆林高中的人才,長的不修邊幅而且十分邋遢。
雀黑的麻子臉,彎曲的大鼻子,臉長且粗糙,嘴大而唇肥。
頭髮油亂無章,至少一個禮拜沒洗過,人口中所說的公雞頭差不多就是他這樣。
笑的時候還習慣性用袖口捂著嘴巴,七尺男兒竟做女兒態。
就算這樣,他依然覺得自已氣質卓著,整個高三年級的女生都收到過他寫的情書。
不過終都石沉大海!
年級女生都因收到他的情書而憤恨羞恥,數日以淚洗面。
這次休息沒幾天,又洋洋灑灑寫了數千字情書打算給校花趙雅,趙雅也命苦跟他一個班級。
根據前幾次經驗,趙雅大機率還是不會收,即使收下了也是垃圾桶裡見。
沒辦法只好讓同桌張謙幫忙送一下情書,還非讓他以本人的名義去送。
他堅信趙雅如果讀了他寫的情書,一定會對他另眼相看。
假如發展順利的話,不久趙雅便會放飛自我,徹底愛上自已,最終臣服在其胯下,不可自拔。
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他還有一個華貴愛國的名字——孫國強!
“趙雅拒絕你多少次了?你怎麼還有臉給人寫情書。”
此刻趴在課桌上的張謙再也忍不了,轉過頭衝他豎了豎中指,著實無語。
孫國強聽聞立馬舉起兩根手指神情凝重道:“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你上個星期也是這麼說的。”
“shut up...”
對於這個同桌張謙也是有苦說不出,恨不得也想加入對其施暴的隊伍。
這幾年陸續幫他送過幾十份情書,女生一開始還以為是他寫的,出於愛慕和禮貌基本都收了下來,細細研讀。
直到看到署名是孫國強,女生頓時心中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把他祖宗十八代都親切問候一遍。
搞得他自已也是聲名狼藉,也被女同學納入渣男、敗類、禽獸行列,高中三年女生都唯恐避之不及。
他時常覺得蒼天無眼,為什麼要安排他們兩人相遇、相識。
但張謙還不能輕易拒絕,因為除了孫國強還真沒有幾個人願意和他有交集。
男生因為嫉妒他的樣貌有意疏遠,加上他本人也是屬於那種慢熱且自卑,還不擅長交際的性格,導致能說上話的朋友就少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