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時的情況而言她是個合格的醫生，而且行醫多年，她治療的範圍包括中風、接生、外傷等等，”
“而其中她曾經採取燒紅的銀針做穿刺治療來治療脾臟病，這種方法應該說比烙鐵、放血或者灌腸之類傳統歐洲醫術合理得多，那麼……”
此時又被董哥打斷了，“如果這樣的話，我們直接相信別人審判她有罪不就行了嘛？”
“首先，這份卷宗有等同於指引人的權威性，這一點已經有人為我們證明了，”白維多說道，“再者，據我猜測，我們必須找到對應的理由，否則指引者沒必要強調每一輪的討論。”
“周醫生，你請繼續。”
周清雲點頭道，“所以主觀能力和客觀動機上現在都沒有看出她傷害人的可能，我維持我的想法。我說完了，你來吧。”
王雪梅本來決定少說為妙，但是剛剛又聽大家的分析，不違背卷宗上訊息的討論是能提高個人生存的機率的，她說道，“我還是認為她的精神情況不樂觀，首先是第1條，4條說明了很少與人交流，而22條、50條似乎說明這種情況的原因，是因為她本來是個私生女，關於她父親的說法很模糊，原話甚至說村民認為她的血液就流淌著惡魔的血液，”
她因為乾嘔過，眼眶還泛著生理性淚水的微光，“所以我認為這些指控並無道理，她有動機，有條件，而最後三個指控中，第二個指控是最有力的，畢竟醫生肯定是有能力幫助減輕患者痛苦的。”
周醫生抱歉地插進話，“也有可能患者的條件不允許，而且當時主要是罌粟花配置藥劑減緩病人的痛苦，用之後會使人產生輕微幻覺。你繼續。”
王雪梅道，“總之，我還是堅持有罪。”
姜易早就注意到，王漪的狀態一直很緊張，她的脖子僵硬，活像打進了一根長釘子，眼神閃閃躲躲，白維多不得不提醒她，“到你了。”
“我……我，我認為她是無罪……我想不死……我還年輕，也不是我們害了你，”幾乎是在呢喃出聲，然後朝姜易的方向縮成一團，抱著胳膊不停發抖。
白維多拿著卷宗，似乎受到王漪的情緒感染，捏著兩張薄紙的指節發白，他說道，“我堅持原來的觀點，無罪，透過情況下，犯罪是出於利益動機和感情動機，從42、57條，鄰居說她定期去鎮上進行採購，其中有奇怪的鐵杵，並認為她是為惡魔的收集武器，不論她買了什麼，可見她的財產不少，那麼她就沒有太多利益動機，”
“至於情感動機，或許她受到不少排斥，人是會在不經意間暴露出真實的想法，長達123條的指控中卻一條也沒有提及她與村裡人的爭執，我不做進一步的猜想。我說完了，過。”
董哥眼見風向變了，也道，“我也改成無罪，畢竟都四五十的人了，有錢，還是醫生，有啥理由非要殺人呢？”
他用下巴示意對面的王雪梅，“要不你也改投無罪，這樣我們都投無罪，都是一樣的選擇，說不定就結束了呢！”
王雪梅沒回答。
姜易提醒李萊，他好像終於抓住了重點，說道，“不是說獵巫運動就是為了奪別人財產嘛，81條說她收集各種動物的骨頭，小眾的愛好都挺燒錢的，別人豈不是就有有誣陷她的理由，反過來說，她就很大可能是無罪的。”
有點繞，正反兩個方向都說得通，現在就剩王雪梅咬著嘴唇，似乎在糾結要不要改變自己的想法，她看向姜易，還剩姜易沒有明確表態。
如果大家都沒有違背基本的規則，那麼有罪和無罪就是天然兩大陣營，從這個角度來說，人少的一方每個人都承擔著更大的死亡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