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一路順利回到了公主府中。
偽裝成她的暗衛這些天一直按她原本的軌跡生活著,沒有進宮,更不可能露餡,見她回來,才鬆了口氣。
畢竟要一直偽裝成另一個人,再怎麼像,都是件很困難很煎熬的事情。
春闈在即,吵吵嚷嚷的朝廷難得都安分下來,盯著科舉,在心中琢磨著拉攏人才的事。
“四殿下來了兩次,這是他讓奴婢交予公主的。”
司琴在給姜禾的手臂上藥,當時被削掉了一塊皮,如今結了痂,不是那麼輕易能養回來的。
從前小公主磕了碰了周圍的人都心疼,阮姑姑也不例外,看到傷口心疼得直皺眉,見小公主面不改色,又沒忍住輕聲嘆了口氣,才將手中的信封拿出來。
姜禾抖開一看,上面寫的是些人名,圈起來的表示可用,其餘待定。
她大致對了一遍情況,幾乎沒出任何差錯,看得出皇兄在這件事情上很細緻。
想著想著笑了下,能不細緻嗎,關係到身家性命的事。
信紙閱後即焚,阮姑姑端來了一盞燭燈,姜禾拿到上面燒了。
“我進宮去看看母后。”
姜澤忙著,姜禾暫時不想去打擾他,她和沈靖川的計劃要和母后通聲氣,還有華清宮周圍的護衛,最好是能夠全部換一遍,不然她信不過。
阮姑姑正說去準備馬車,那邊外面有人來通報:“公主殿下,陛下召您入宮。”
?
姜禾與阮姑姑對視一眼,阮姑姑輕輕搖頭,表示不清楚是什麼來頭,她定了定神,應:“本宮馬上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自從她住出來後,慶豐帝對她的關注就大大減小,上一次召她入宮,還是為了探春宴的事,這次呢?
姜禾不知道,準備走一步看一步。
天色估摸著今晚不一定能回來,她和阮姑姑細細說了番,帶上司琴一起去了,實在晚了就住母后宮中,好說。
她進宮時,沈靖川已經在出來的路上了,遠遠瞥見她,腳步頓了下,視線遙遙交匯,他轉了腳步,往文淵閣那邊去了。
他是攝政王,是名正言順的輔政大臣,剛回來,本用不著那麼急去處理事務,此刻是想留下了,因此找了這麼個順當理由。
姜禾幾不可察地頷首,往御書房中去了。
進去她就發現,慶豐帝好像沒有在看摺子,而是在看一沓畫像,看著像是兒郎的。
姜禾心中微微一沉:“兒臣見過父皇。”
“佑寧啊。”慶豐帝放下手中的畫像,和善地看過來,但眼神總讓人覺得陰沉沉的,有種不適感,他試圖和藹笑,“坐到父皇身邊來。”
陛下寵愛佑寧公主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再小些的時候,姜禾甚至經常溜進御書房看書,御書房中有特意為她準備的凳子,來福公公已經有眼色地搬了來。
姜禾過去坐下。
慶豐帝又拿起了那沓畫像,往她面前遞了遞,笑:“近幾日,朕突有所感,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為你招婿最為合適。朕的佑寧是天家貴女,招個駙馬,日後有皇家庇護,也不怕他欺負了你。這些都是朕差人畫的,身世清白後院也無人,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