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為止,三十五年零六天,我放手了,喬霆鄴,我把這個人完全交給你來照看。
對她好。
我希望等我下一次回到海城,你能讓我過一過伯伯的癮.”
他說:“我祝福你們,真心的.”
他說:“小心程婉。
不管你能不能聽進去,程婉絕對不是你想象裡容易對付的女人.”
喬霆鄴在樓底下一支菸接一支菸的抽著,燈光籠罩著他,卻無法掃去他眉間的陰霾。
季晨遠比他知道的她多,他一直以為,自己多少算是懂她的。
也一直以為自己在保護她。
可事實上,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他一直在傷害她。
回想七年前的那天晚上,她悽絕的望著他,眼裡滿是淚的樣子。
他竟不知道她是在悲什麼苦什麼,恨什麼。
他以為她是在鬧小孩子脾氣,還為自己想要護著她而拖了程婉出來了當擋箭牌而對程婉添了不少愧疚。
他厚此薄彼,他錯把魚眼珠子當成珍珠,他自大自以為是,他簡直錯得離譜!現在知道了.......他心生膽怯,他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面對她。
謝卿卿放下窗簾,納悶又不安的在床邊的沙發椅上坐下來。
不知道喬霆鄴跟晨哥說了什麼,不知道他們兩個做什麼去了。
她心裡總毛毛的。
又起身,掀開簾子往樓下草坪看去,謝卿卿怔了一下.....剛剛還在燈下抽菸的人,去了哪裡?謝卿卿有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她也說不上來這莫名擔憂又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的奇怪感覺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眼見著喬霆鄴不知去了哪兒,她一個人在房間裡轉來轉去,也委實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謝卿卿就要上床睡覺。
外邊響起了敲門聲。
她沒有回兩人的臥室,仍是往自己客房這邊來的。
這會兒外邊敲門的,除了喬霆鄴,不會有旁人。
想了想,他手上是有鑰匙的,她要阻攔著不開門,也攔不住。
再說,她也想跟他解釋晨哥被蘇清利用了的事兒。
謝卿卿便趿著鞋過去,把門開了。
預備好的話都在舌尖上,順勢就要說出來的,卻沒想到眼前黑影一倒下來,身上就多了一具沉重的身體。
她被他壓得差點兒趔趄過去,忙伸出兩隻手來扶住了跟前的人,要推他站起來:“你,你幹什麼?”
喬霆鄴兩條胳膊伸展開來,往她肩膀上搭。
他人高馬大的,雖不是什麼肌肉猛男那樣可怕的身形,可跟謝卿卿比,還是跟一座小山似的。
她哪兒經得住他這樣壓下來?謝卿卿腰都往後折了,又推不動他,急喊:“我要跌過去了!”
說著,腳上真的沒力,人就往後倒。
喬霆鄴架在她肩膀上的手鐵鉗子似的一撈,抵著她的腰身一抱,往前衝了兩步。
恍若半根柺杖的謝卿卿不可避免的也跟著往後急退了兩步。
膝蓋一軟,她坐倒在窗戶邊的沙發椅上。
喬霆鄴就和張被子一樣,跟著也罩在她身上,往沙發椅裡倒下來。
謝卿卿被他鬧得一身汗,手忙腳亂的:“你幹什麼啊!大晚上!”
鼻端都是煙味,謝卿卿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嫌棄的皺了皺鼻子。
喬霆鄴聽到她咳嗽,站了起來。
眸眼深深的看了謝卿卿一眼。
那眼神......似是柔情如水?謝卿卿被他看得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