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何,悼念死者的日子總是陰雲密佈,
木葉重建計劃正式宣佈完工的當日,
身著黑衣,手拿白花的木葉村民們紛紛走上街頭,
人與人組成的洪流一步步穿過木葉的各處街道,來到了木葉的墓地,來到了四代火影夫婦的慰靈碑前放下白花。
接著,他們才慢慢調轉方向,去往親人、朋友的墓碑前。
而宇智波鼬一家,同樣也在其中。
“真是可惜啊……水門。”
望著眼前冰冷冷的石碑,宇智波富嶽輕輕將手中的白花置於墓碑前,眼中有痛苦、有哀傷、但也有堅定,“對不起。”
後三個字,他是無聲開口的。
但道歉,並非因為這件事情與宇智波有關。
在鼬的分析中,富嶽很認同其觀念,那就是兇手不一定在宇智波。
大概是流落在外的宇智波血脈,對家族、對木葉都身懷仇恨。
既然是對家族抱有仇恨的人,那已經不算是宇智波的一份子。
所以富嶽道歉,更大原因是因為接下來要與木葉持續且劇烈的發生衝突。
他違背了當初與水門說好的,大家和平相處的事情,雖然,先違背約定的不是他。
“也不知道鳴人的情況怎麼樣了。”
旁邊,美琴望著墓碑上‘久辛奈’的名字,眼中同樣流露出複雜的意味,“真想見見那孩子。”
“木葉的人,不會讓我們有機會接觸他的。”
宇智波富嶽站直身體,眼神隨意掃視著周圍,輕聲安慰道,“放心,鳴人可是英雄之子,三代不會虧待他的。”
“更何況,自來也算是他的半個爺爺,有這一層關係,他過得不會差的。”
“反倒是我們,我們的情況應該更為複雜吧。”
說著,他把目光看向遠處,正一個人站在一棵樹下發呆的鼬,語氣一下子低沉下來,“最近那孩子……越來越沉默了。”
總是一個人修行,一個人獨處,一個人似乎總是在思考著什麼。
“……宇智波輝他們都找過來好幾次,想要請鼬吃飯,謝謝他之前幫忙。”
提起鼬,美琴的心裡就堵得慌,“但他都拒絕了。”
“以前,鼬從沒有拒絕過朋友的邀請。”
“最近他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跟他聊天,希望他能把一些負擔分享給我,讓我一起承擔,但他卻一直不肯。”
不單單是宇智波輝他們,還有不少那天晚上得救的族人都想要謝謝鼬,買了不少東西到家裡,但都被他婉拒了。
特別是那些之前借住在他們家的孕婦們,連給孩子取名的這個機會都打算讓給鼬。
但就是這種沒有任何物質性、但精神份量卻很重的禮物,卻還是被鼬拒絕了。
以前,鼬是一個很溫柔的孩子,
就算他一直都很安靜,但那種細節上的關心和對朋友的重視,都是他們能看得見的。
而如今,他變得沉默、變得孤僻。
因為這份變化的速度太快,以至於太過於明顯,他們很多人都能看得出來。
“……對不起。”
富嶽把目光從樹蔭底下移開,轉到妻子的身上,滿臉都是愧疚和歉意,“美琴,我是一個沒用的丈夫,也是一個沒用的父親、族長。”
“當年父親他們那麼努力的維持著一切,結果到了我這一代,斷了後路。”
“我沒有辦法成為鼬的靠山,也沒有辦法帶領家族走向安穩,對不起。”
他的語氣顯得很是沉重。
先是經過事件發生時的憤怒,
事件發生後憤怒平靜下來的迷茫,
以及迷茫過後的慌亂……
富嶽最終迎來了愧疚和自責的情緒,在自己年幼的長子不得不站出來承擔這一切之後……
他很慚愧。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也有錯。”
美琴溫聲開口,“族人們還認你這個族長,不是嗎?”
“大家一起努力過,如今也一起承擔著失敗的後果,大家都沒有互相責怪。”
“就算是青門他們,也只是偶爾口頭上說說,但言語上其實都是希望我們能硬氣一些,不再迎合木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