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沉穩，帶著些沙啞，還給她錄了一首安安靜靜的歌，用來哄她睡覺。
錄音裡還能聽到呼呼的風聲，讓一直沒有流眼淚的沈意綿埋在膝蓋間忍不住默默哭了起來。
眼淚“吧嗒吧嗒”地掉進了浴缸的熱水裡。
歌唱了多久，她就無聲地哭了多久。
一直到歌聲停下來，聽到男人的“晚安”，浴室裡才安靜下來。
沈意綿可以聽到浴室外姜清慈的腳步聲，她在裡面待著的時間太久了，姜清慈在外面有些不放心。
她聽到門外傳來溫柔的聲音，“綿綿，媽媽給你熱了杯牛奶，放在你的梳妝檯上了，泡完澡了出來喝了，好不好？”
沈意綿乖乖應下，“好，謝謝媽媽。”
姜清慈，“沒事的，寶貝，不要泡太久，時間差不多了就出來啊。”
沈意綿，“好，馬上就出來了。”
姜清慈，“地上小心滑，有什麼事情就叫媽媽，不要害羞啊。”
沈意綿的心軟和得不行，認真地應下姜清慈每一句的關心。
剛剛在酒店的時候已經洗過頭髮了，現在只需要泡個澡就好了，等她出浴室的時候，姜清慈在客廳裡坐著，和沈德心通著電話，看到她出來了，拿起沙發上的一件披肩給她披上。
姜清慈，“我在和你爸爸打電話，要不要和他說兩句？”
沈意綿點點頭，接過了電話，“爸爸。”
沈德心，“誒，綿綿啊，爸爸今天要在醫院裡住了，你和媽媽搭個伴，好好休息啊，不要擔心，大家都會注意安全的，叢白也不會有事的。”
沈意綿，“爸爸也注意身體，注意保暖。”
沈德心，“好好，綿綿放心，我會注意的。”
又說了兩句，沈意綿把手機遞還給了姜清慈，聽著他們兩個煲著電話粥，依戀地環上姜清慈的腰，靠在她的肩頭。
夜色漸漸加濃了，濃得化不開夜色，像一隻丹青，把一切都塗上了濃重的色彩，這樣的深色並不純粹。
雨勢漸小，薄紗繚繞的雲霧中，看不清月亮的模樣。
姜清慈抬手輕輕地摸著她的小腦袋，沒一會兒便掛了電話。
沈意綿，“媽媽，我們去休息吧。”
姜清慈，“好，寶貝去休息了，有什麼事情我們等休息好了明天再說。”
沈意綿，“好，媽媽晚安。”
沈意綿躺到熟悉的軟床上，手機裡一直在播著那段歌曲，努力地醞釀著自己的睡意，不知道聽了幾遍男人的“晚安”，才淺淺地進入了夢鄉。
一整個晚上，半夢半醒，眉頭一直蹙著放不開。
好多人都已經連夜趕去安市，做志願者，還不能參與治療的綜藝裡的那幾個實習生，也一起跟了過去，幫助做所有能做的事情。
天矇矇亮，臥室裡的窗簾沒有拉緊，沈意綿感受到一絲光源就已經逐漸醒了過來，手機已經沒電了，迷迷糊糊地插上充電線。
有幾條沈叢白髮來的資訊，他剛到那裡發過她資訊，之後就再也沒有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