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嗨嗨，又中他人一計~
數個小時後，周強眼神空洞，腦袋耷拉在胸前，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見他這幅模樣，陸凡忍不住嚥了口唾沫：“小黃，我以為那個蛾變人是因為徹底蛾變才失去意識的！”
黃十三也有些費解，撓撓頭：“老爺，可能是我最近發生某種變化，但我已不再是保家仙，沒有新的傳承記憶了。”
“以前我的幻術就是幻術，沒這麼嚇人的。”
剛剛，周強經歷了少說【十次輪迴】，每一次都能逃出生天，結尾是左旗水護法救下他。
而且，畫面中每一個場景都不是幻術直接導致，而是周強的潛意識。
包括老道士說的話也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亂碼】景象是他即將要清醒的徵兆。
在這種程度的環境之下，敵人真的沒有秘密可言。
周強已經廢了，再來上這麼一次輪迴，他鐵定是要魂飛魄散。
之前那蛾變人不如他厲害，所以沒撐過幾輪就翻了白眼。
用幻術攝取情報，講真，陸凡算是嚐到甜頭了。
現在他恨不得提溜著黃十三去找永興帝交易。
“陛下，這玩意兒可比暗影刺客好用多了！”
“快別叭叭了，拿九息服氣來換吧！”
有黃十三的能力，加上永興帝的【龍氣】庇護，朝中大臣就別想有秘密隱瞞。
可惜陸凡不敢把黃十三賣給永興帝。
他有預感，自己要是這麼做的話，下場會很慘很慘。
為了牟利沾染天大因果，典型的利令智昏。
這次周強足足緩了半刻鈡，當他再度睜開眼時，黃十三又奸笑一聲。
“嗨嗨，又中他人~一計！”
一聽這強調，周強徹底崩潰。
眼淚鼻涕齊齊湧出，下面也屎尿橫流。
他瘋狂甩著頭髮，時而大哭時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道爺我成啦，成啦！”
“坐忘道好，坐忘道妙，坐忘道真的呱呱叫！”
“忘情忘道忘春秋！”
“道爺我成啦，陸凡，吃我的仙丹，當我的弟子吧！”
“我不入白蓮教啦，我要退教，我要退”
“不好！！！”陸凡爆喝一聲，慌忙掐法訣試圖用泥土封住周強的嘴。
可惜為時已晚。
就在周強喊出我要退教之後，他身體開始像氣球一般膨脹，最後砰的一聲爆開。
陸凡張開法目仔細搜尋，並未找到周強的魂魄蹤跡。
“可惡啊！果然是這種禁制！”
陸凡已經很小心了，他讓黃十三連番用幻術審訊就是為了防止觸發禁制。
幻術的限制就是不讓周強說出【必死的秘密】。
這是對他施加的限制，影響的是周強這個人，而非白蓮教的禁制。
可誰也沒想到最後一步出了意外，這周強竟然在清醒過來之後又瘋掉了，還說出退教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
看著金字塔那裡的汙血，黃十三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看向陸凡：“老爺是我嘴賤”
“無所屌謂，能到手的情報我們都到手了！”
陸凡沒有責怪黃十三。
他已經做的很好了，誰也沒想到周強居然這麼脆弱，真是枉為魔教中人。
隨後他吩咐白霜帶這猴子最後蒐羅一遍村子。
他自己則是又調配出兩份先天藥液來。
之前沒給黃十三喝不是信不信得過的問題，而是這廝還沒徹底掌握相生吐納。
“來，把這個喝咯。”
黃十三看了看碗裡的清水，連問一句都不問，先謝老爺恩典，隨後捧起石碗一飲而盡。
他直接喝了兩人份的先天藥液。
斬斷和十德村塵緣對他來說傷害的確有點大，因為不是以【正法斬俗緣】。
喝下先天藥液後，黃十三突然繃直身體：“嗝兒~”
一個飽嗝打出，而後兩眼翻白，身體僵硬直挺挺倒在地上躺闆闆。
“.”
“我去，你這廝到底差了多少.”
黃十三原本先天很好，現在先天極差。
陸凡估摸著不太夠，乾脆又調配出兩份給他服下。
隨著先天被補全，他體內五行開始自動點亮。
五行之水，先天屬陰，俗稱陰.水。
“成了!我看人真tm準！”陸凡欣喜，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對於先天缺憾被補全的修行者來說，點亮五行是基本操作，時間問題。
但這還沒完，在他法目注視下，黃十三的一點【陰性】隨之點亮。
這叫劃分出先天陰陽，只待後天好生修行，便可陰極生陽。
修行者求的是圓滿，五行陰陽皆有勾連，只要【一】就什麼都好說。
沒一會兒，黃十三元神懵懵懂懂出竅，看了看四周，似乎覺得不安全，立刻縮回身體。
陸凡見狀一揮袖子，用法力隔絕出一片相對【乾淨】的小天地。
修行者睡覺時要鎖住三魂七魄，以免被遊魂故氣干擾。
因為在還未喚醒元神之前是識神主導人的一切，識神是本能。
出竅恰恰是修行者的本能之一。
到時候陰性相吸，天地間遊離的魂魄和故氣（指大多數負能量物質）會入侵他的元神。
給黃十三製造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後，他元神再度出竅。
一個萌萌的q版黃鼠狼，和他本身沒啥區別，但就是看著格外的【真】，極為可愛。
元神黃十三恭恭敬敬給陸凡磕了個響頭。
他受下這一禮，輕輕撫摸元神的腦袋。
這一摸，瞬間讓對方幡然醒悟：“黃十三見過老爺！”
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這是傳道的過程，然而想長生第一件事就是要【真正喚醒元神】。
此時此刻，黃十三的元神就被陸凡所喚醒。
“既然醒了還不趕緊修煉去！”
黃十三連忙點頭，元神歸位。
依舊處於昏迷狀態，然而身體卻開始自行運轉相生吐納法。
看著黃十三，陸凡又想起白霜和猴子。
“白霜先天也是陰，在得到劍術之前，她所行駛的並非庚金劍氣，而是單純的劍意和劍氣。”
“猴子先天屬陽，故此他的心火之力是呈現出【實質】的，也就是搬弄五行變化。”
“黃十三先天是【陰】，儘管他五行俱全，但仍舊無法搬動五行變化。”
白霜沒有點亮那點陰性，她的劍意和劍氣全來自自身對劍的極致感悟。
故此，她沒有點亮陰性後的天生神通。
這時候的先天陰陽並非是【男陽女陰】，而是距離自身最近的一條路。
也算是基礎天賦。
屬陽的在點亮五行之後，天生就可以操控五行變化。
哪怕不修法術也可以的，這是屬於【修行者】這個物種的特殊能力。
往現代化說就是異能，往古代化說就是異術。
而先天屬陰的則是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法術。
比如黃十三就是極好的例子。
但他的一系列雜牌法術都蘊含五行原理，並非憑空產生的法術。
悟透這一點對陸凡幫助不小。
修行就是這樣的，要把一切未知迷霧掃開，明見真我。
儘管以上這些是陸凡已經掌握的，但悟透和能用是兩回事。
一個是真正明白原理，另一個只是能用而已。
之後，陸凡又製作兩人份的先天藥液，並把袈裟從懷裡拎了出來。
“哈哈哈~”
狗子吐著黑舌頭朝陸凡哈氣耍寶。
只是鼻頭輕嗅，顯然是聞到【好東西】的味道了。
“我記得有一種狗和你很相似，蓋因你是五黑犬，相貌和它有很大出入，我也就沒往那方面去想。”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我親眼見到伱的能力，也有一些能印證到的地方，理應相信眼前所見才是。”
陸凡嘟嘟囔囔自說自話，狗子壓根沒聽進去，饞的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見狀，他氣的發笑，端著石碗給他灌了下去：“喝吧，讓我看看你補全先天后有多厲害！”
頓頓頓~嗝兒~
喝飽之後，狗子一翻白眼直接暈了過去。
陸凡趁此機會把他拎起來，仔細看了看腿中間，很好，是個帶把的。
這狗有點神奇，最好是公的才能【利益最大化】。
如果真是傳說中那個品種的狗子，公的更有利於傳承血脈。
屆時一代代繁衍下去，五雷觀將來能多出一大群【天狗】！
對，就是天狗。
陸凡也曾回憶過腦海裡的知識，最終找到一個和袈裟相似的存在。
天狗！
重合點正是‘666’的怪異叫聲。
天狗是華夏古代民間傳說中的一種神奇動物。
最早記載於《山海經》中，原文是：
“又西三百里，曰陰山。濁浴之水出焉，而南流於番澤。其中多文貝，有獸焉，曰天狗，其狀如狸而白首，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兇。”
蓋因‘666’和‘榴榴’還是有區別的，陸凡一時間忽略了天狗的存在。
現在想想，這666不就是榴榴的諧音麼！
但袈裟的相貌和天狗有很大出入。
山海經記載的天狗是種像野貓而頭部白色的動物，並不是五黑犬。
天狗可不是什麼兇獸，是御兇的吉獸。
但後來演變成用來形容彗星和流星，古人將天空奔星視為大不吉，所以天狗也變成了兇星的稱謂。
陸凡沉思回憶遇見袈裟後的一切，赫然發現這傢伙從不輕易‘666’叫喚。
大多是時間都是吐著舌頭‘哈哈哈’的喘氣。
撐死了發出一兩聲‘嗚嗚’的撒嬌聲，或是兩聲很低沉的‘呼——’低吠聲。
而每當有妖邪出現時，袈裟總會彈出腦袋‘666’叫喚。
在和周強搏鬥中尤為明顯，他的一聲‘666’竟然讓周強心神不穩。
也讓陸凡更快拿下這廝。
一個精通五行遁術的高手，如若不是他自己作死，但凡順著河流奔入大江就再也沒影了。
大地變化有但是很緩慢，可揣急奔騰的江水不一樣。
流動的水很快就會抹去一切痕跡。
在那一站中，袈裟算是立了大功。
眼下黃十三和袈裟昏迷，白霜和空空去搜羅村中財物。
陸凡趁此機會掏出那塊陰差令牌。
輸入法力後，以神念留下一句話：“弓長村，速來。”
沒一會兒，街尾出現青白色的幽冷煙霧。
萬紫千紅鬼差兄弟依舊一個提著燈籠，一個打著傘。
“見過術玄真人。”見面後，兩人禮貌打了個招呼。
知道我的號.也對，我在道教有云篆天書，自然是有身份證的人。
這裡有個冷知識，陸凡也是透過天心五雷正法知道的。
持有云篆天書的道教弟子，名字不在普通生死簿中記載，而是另有一特殊的【賬本】。
裡面都是道教授籙弟子。
呃..這賬本其實也叫生死簿，這東西比較特殊，是個統稱。
壽元盡了該死還是會死，但鬼差一般不會輕易拘魂，而是給出雲篆天書結算【功】的時間。
這樣也好，省了陸凡很多麻煩。
他畢竟是個多世界穿梭的偷渡客，沒有正規身份很麻煩。
他願意加入道教也有這個原因。
最起碼不會出現某大佬一看：誒你小子，跳出三界外但還在五行中？牛逼啊，來讓我看個仔細！
現在有大佬看見他，只會覺得：喲，薩天師的門人，挺厲害啊。
什麼？贊寥了？
抱歉是我沒說明白，我的意思是薩天師真厲害。
或許真正大佬能看出更多來，但這樣不禮貌，畢竟背書的人是天庭四大天師之一，官居二品！
陸凡簡單和萬紫千紅說明情況，兩人對視一眼，而後齊齊開口：“果真遭禍害了！”
隨後這兄弟倆你一言我一語，將一些內幕告知他。
包括一些凡間的事，他們不能插手不代表不知道。
鬼差之間互相交流情報是很便捷的，這個群體遍佈全天下，每個區域都有相應的鬼差負責。
地府勢力可比人間皇朝大多了，業務範圍覆蓋整個凡間。
周強和弓長村的瓜葛，起因還要從很多年前說起。
那時候周強還是少年人，勤奮修習家傳的神仙索，可始終不能真正入門。
每次都是繩子立起來就算結束了，無法向天借力。
這倆陰差是知道原因的。
神仙索分很多型別，如何區別不同流派的神仙索，關鍵點在於【達成目的手段】。
你比如現在的陸凡，他若是想施展神仙索很簡單，只需要兩步就行。
第一，讓繩子無限延長，可以藉助法器，可以藉助法術。
第二，讓繩子在天空雲端處能掛住一個東西借力。
這個就更簡單了，很多法術都能達到目的，比如最常見的騰雲駕霧。
陸凡不會騰雲駕霧，但他能用雷雲代替，在其內凝聚有實質的雷電即可。
周強家傳的神仙索流派有些特殊。
或者說只是冠以神仙索這個名頭而已，本質是【魘禱術】。
這涉及到一門地煞七十二術。
魘禱術——即是可以使用法術以幻象迷惑人，簡稱幻術，中術者如夢魘之境，以至能影響現實也。
（魘禱術從本質看很可怕，但和大神通比起來也就那樣了。
能用此術改換天地的存在，壓根不需要魘禱術來達到這個效果，就這個意思。）
從編制幻術迷惑人起步，一直到影響現實算神功大成。
也是另一種形式的【以假成真】。
具體能對現實影響多深，取決於修行者道行和對法術的感悟。
而周強的先祖正是從幻術入手，從而讓神仙索變成【真的】。
他窮盡一生，只會這一個能影響現實的幻術。
聽到這，陸凡腦海突然靈光一閃。
怪不得，怪不得村正家傳絕活是編織幻術！
周強的先祖是村正先祖的兄弟！
他們是個組合，一個編制幻境，一個施展環境。
奈何周強祖先太痴迷神仙索了，誰曾想竟然做到了以假成真的地步！
這些話陸凡沒有說出來，壓在心底繼續聽陰差敘說故事。
周強從很小就痴迷於家傳幻術，苦修無果後乾脆離開家鄉，外出去尋找機緣。
這找來找去還真給他找到魘禱術的天書！
可惜他無法破掉天書所在地的天然幻境。
或許是天書也察覺到他嚴重影響了凡間秩序。
這已經不是【善惡所致】的範疇了。
老道士有取月術，他作惡，但有限度，還在【善惡】之內。
神婆有聚禽術，她也是惡的一方，可仍在【善惡】之內。
周強不同，從此時此刻的弓長村就能看出來。
整個村子幾乎死絕了，卻沒有任何一個魂魄出現。
這很不對勁，和善惡關係已經不大了，屬於嚴重影響三界中凡間的秩序。
也怪不得萬紫千紅說這是樁大功德！
這種活直接就和【天道】掛鉤，屬於一個誰發現誰就可以領取的【天道任務】。
陰差說了很多，包括周強和張瑩父親，也就是村正的恩怨。
以至於周強走極端也是受此影響。
“所以.這樁大功德到底需要我怎麼做？”
大功德和天書無關，這一點陸凡很肯定。
陰差在介紹天書法術時說的很詳細，但提及【天身】時直接就一筆帶過。
他們在忌憚什麼，而且知道很多有關天書的事。
“大功德就是解救此地的魂魄。”
呂千紅嘆了口氣：“這天蠶仙真是造孽喲，一口氣吞下如此多的魂魄真靈也不怕撐死自己。”
天蠶仙是周強嘴裡提過的蠶破天教主。
仙兒+教主/堂主/老仙等字尾稱呼，一看就是出馬的路數，不用懷疑。
呂萬紫提醒陸凡一句：“功德的出處在天蠶仙身上，不過.真人你術法固然玄妙，但對上此妖孽怕是有力未逮。”
“他多少年的道行？”陸凡問道。
呂萬紫搖搖頭：“與道行無關，真人切記，對付此獠不可將手段側重在法術上。”
呂千紅輕輕拉了拉自己兄弟，示意他差不多行了。
之後陸凡請教另一件事：“如果我沒分析錯誤的話，天書法術應當也是可以傳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