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錦整個人是怔著回到家的,神魂不捨地坐在椅子上,
他撫摸著錦盒,記憶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候,父皇有兩枚扳指,一枚血色的,一枚卻是清透的。玩鬧間,父皇將兩枚扳指放到竹筒裡,都進去伸手拿,他拿到的是血色的,而皇兄是另一枚。
本以為這只是一個遊戲,可是父皇沉重的目光卻緊盯著自己手上的扳指,這個時候連皇后都急匆匆趕來。
他們密談了很久,最後父皇語重心長地跟自己進行了一次談話,讓他將血色扳指給皇兄。
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皇后開始針對他。
宮裡的宮女跟太監會說他是災星,整個大齊的災星。
如果不是皇兄護著自己,他早就在宮內外死了幾百回了。
長大之後,自己也瞭解到了眉間那顆紅痣的傳說。可是,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那塊料。
也本無意跟皇兄爭。
從那開始,自己看上什麼東西,皇后總會旁敲側擊叫他讓出來。
皇后太過杯弓蛇影,乃至皇兄已經登上皇位都沒能讓她放下對自己的戒備。
楚錦正在思索著楚銘的用意,那邊就來報說白嚴已經暗中聯絡朝中大臣的事。
很好!
正愁沒有正當理由收拾這群老匹夫呢!
“通知下去,那些人可以帶進京了。”
翌日。
還未到早朝時間,外面便鑼鼓喧鳴,集體喊冤,鬧得人盡皆知。
白髮,臉色憔悴,身形佝僂身著一粗布麻衣老者在承天府跪地喊冤。
“大家給評評理,程風大人的兒子程蘭在我們鄉下魚肉百姓,欺凌弱小,更是強搶民女,無惡不作。”
“他們權勢弄人,草芥人命。根本就是披著清官的皮行著惡鬼之事。”
老者顫抖著聲音又補了一句,“比鬼還要可怕!”
一旁看熱鬧的路人都忍不住上來問一句,“老人家,為何當初沒有上報呢?”
老人家聽到這,一口氣差點沒有上來,嗚咽道,“上報了,我大兒子去上報了,路上被劫匪殺死了,屍體都沒留下。
小兒子還沒出門就被抓走了,說他嫌疑涉及殺人,直接抓去大牢,在裡面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話畢,眼淚猶如海底的楓葉,飄零四處。
此時。
朝堂之上,大臣正在爭執不休。
“皇上,臣冤枉啊。那些人都是誣陷,犬子矜矜業業治理武鄉縣,那些人無非就是想要毀了犬子。”
程風老淚縱橫,正在喊冤。稀奇的是,其他大臣也紛紛進入戰局為他爭辯喊冤。
倒是也有那些看不過白嚴一黨的老臣出來反駁。
“皇上,程尚書所言難以服眾,誰不知道平日裡程尚書有多寶貝程蘭。”
說著,就從袖口拿出一沓紙張,“皇上,這是臣近幾年收集的證據還有受害人的供詞。臣閱覽心中激憤實在難以平復。”
“沒想到,在我大齊還有如此蛀蟲,若不早日剷除,我大齊根基如何能千秋外代。”
“證人已在大門外等候,請皇上嚴查!”
太監將證詞呈上去,楚銘只是看了前面的幾份,怒火都快要燒到腦門了。
他努力壓制住自己,不直接發怒,冷眼看著程風,“來人,帶證人。”
一時間,程風直冒冷汗,他轉頭望向白嚴那邊,對方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他頓時明白了什麼,心中瞭然。
程風絕望地閉上雙眼。
楚銘冷眼旁觀地看著他們無聲的交流,那些小動作他也不甚在意,反正今天程風必須拉下來。
武鄉縣可是一個極為富庶的地方,這麼多年,早就 餵飽了多少惡狼,現在不剷除,只怕以後都可以養軍隊了。
“草民蔡安拜見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回話。”
“謝皇上。”
“草民乃是武鄉縣人,有一女兒上街時被程蘭看上硬是要納她為妾,直接強搶上門,最後老朽女兒自盡了。”
說到這,蔡安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往下流,那時候女兒還說回來要給他帶棗泥糕的。
“我們告到衙門去,誰知衙門那些人與程蘭都是沆瀣一氣的惡鬼。後面更是警告我們不準追究這件事,否則就不得好死。”
“好一個不得好死!”楚銘怒了,猛地拍了桌子。
臺下一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接著說!”
“後來,草民的大兒子想去上一級告他去,誰知在路上遇到劫匪,身首異處了。二兒子也是五誣陷入獄,現在生死不明。”
蔡安還想說些什麼,結果旁邊出來一位大臣,“皇上,臣以為程風大人被誣陷也不無可能,誰能證明不是刻意抹黑呢,這證詞有待證實。”
聞言,蔡安怒了,四指指天,大聲怒吼道,“我以全家性命發誓,若有半句虛言全家不得好死,不得轉世輪迴,厄運不斷,生生世世都被世人唾棄。”
這毒誓不可謂不服,不得轉世輪迴只能成為孤魂野鬼。
“許大人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楚銘抬眸望著底下的大臣,眼底深淵不見底,看不出來他是什麼意思。
“那行,如果有覺得程大人一家是無辜的話,那就簽下證書,畫押,到時候如果是真的,那各位就一起陪著程大人上路吧。”
下面的人面面相覷,遲疑不斷。
倒是有人出聲質疑這件事是否太過嚴重要上升到抄家的規格。
面對質疑,楚銘也毫不客氣地給出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