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硯辭睜開眼睛,入目的便是圍了一屋子的太醫,個個都神情嚴肅的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醒了,終於醒了...”
有幾名資歷尚淺的太醫,激動又小聲的說著。
那情形,仿若是他們的夫人生了一般。
‘咦?我不是在兩國交戰的戰場上嗎?怎麼見到了宮內的御醫?’
‘我這又是在哪裡?’
溫硯辭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覺得周圍的擺設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他可以確定自已是在君國的皇宮內,卻又不知道到底在哪裡。
便再次看向那已經站起身準備離開的太醫院之首——陸太醫。
“陸太醫,我這是...怎麼了?”
溫硯辭氣若游絲地出聲,卻被自已的聲音嚇了一跳。
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但他還是能辨別出來,這不是自已的聲音。
奇怪。
“質子還是老實些吧,莫要再折騰我這把老骨頭了。”
陸太醫連正眼都沒有給他,將藥箱背在了自已的身上,便向門外走去。
畢竟,沒有人會對一個敵國質子和顏悅色。
更何況,陸太醫作為太醫之首,將近花甲之年,還要三天兩頭的來給這質子吊命。
便更不可能給他好臉色。
溫硯辭卻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他話裡的異常,‘質子’?
什麼意思?
自已什麼時候變成質子了?
這裡不是君國嗎?
還有,九宸在哪裡?
為何自已從甦醒到現在都沒有見到他?
太多的疑問集結在一起,溫硯辭只覺得自已的頭部隱隱作痛。
自已...什麼時候又添了這頭痛的毛病?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際,門外傳來腳步聲。
走進來的是一個宮女,模樣長得很是刁鑽刻薄。
她手中提著一個木桶,裡面是一些外表很髒材質又很差的衣服。
“咚”的一聲,木桶被扔在床前。
那宮女又伸出腳用力地踢了一下木桶。
溫硯辭微皺眉,對她的行為感到不悅。
那宮女見江硯辭只是躺在床上,一副無視自已的樣子,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便叉起腰,陰陽怪氣的指著床上的溫硯辭,罵罵咧咧:
“哎呦,還當自已是三皇子呢?還不快起來把這些衣服洗了?!”
‘三皇子’?
溫硯辭卻是在她的話裡面發現了另一個線索。
“你說…我是誰?”
溫硯辭撐著身體坐了起來,身子依舊虛弱,聲音也輕飄飄的,眼神卻深邃了幾分。
那宮女突然覺得…眼前的人不一樣了。
她的手指微微蜷縮,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人。
‘不過是個下賤的主,怕他做什麼?’
那宮女暗自揣測著,給自已壯了壯膽子,繼續陰陽怪氣起來。
“呦,誰不知道您是江國的三皇子啊?只是既然來君國做質子,就不要端著主子的架子了…”
溫硯辭聞言皺眉,江國三皇子…
江硯辭。
哦,就是那個拿箭射九宸的人。
還好,還好自已為九宸擋了一箭。
……
???
自已現在是江硯辭?
溫硯辭垂眸看向自已的手,依舊細長漂亮,只是…不是自已的。
溫硯辭抬頭,眼神越過那名宮女,看見不遠處的桌上有一面銅鏡。
他凝眉思索片刻,便抬腿下了地。
“嘶——”只是剛站立在地上,右腿膝蓋處便傳來疼痛,似是…要斷一般。
看來江硯辭在這裡過的並不好。
溫硯辭無暇顧及這些,他跌跌撞撞,一瘸一拐的向銅鏡走去。
卻在坐在銅鏡面前時閉上了眼睛。
深呼吸三次後,他慢慢睜開眼,果然看見銅鏡中那與自已截然不同的臉。
亦或者說,是江硯辭的臉。
溫硯辭只覺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他第一次覺得江硯辭如此的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