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林大哥!”
他連叫兩聲,不見林言睜開眼回答,不禁更加驚惶。
現在該怎麼辦?背起林言逃跑,顯然兩個都逃不掉。
但丟下他獨自逃生,卻也太過無情。
他一時心慌意亂,打不定主意,呆了小會,才搶起草地中的那把彎刀。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際,最後一條眼鏡王蛇也已經死去。
那些士兵見眼鏡王蛇全都死了,雖然知道老道姑的黑毛蜘蛛很有靈性,不會亂咬自己人,但怕不小心踩到或者碰到黑毛蜘蛛,被其誤傷,所以不敢太過大意。
大家一邊咒罵和嘲笑錢建橋,一邊小心翼翼地繞過黑毛蜘蛛,向錢建橋逼過來。
錢建橋本來就是半大孩子,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過,便索興不跑了。
緊握彎刀,像剛才那些眼鏡王蛇一樣,準備做一場無謂的抵抗。
“臭小子,現在死到臨頭了,後悔了吧?”
“這些黑毛蜘蛛不但會吃蛇,也會吃人喲,你怕不怕?”
“別嚇唬他了,再嚇唬他,他一定會連尿也流出來了!”
“哈哈哈……”士兵們為了挽回一點剛才丟失的尊嚴,一邊逼向錢建橋,一邊百般恐嚇他。
錢建橋親眼見識了這些黑毛蜘蛛的厲害,雖然不知道黑毛蜘蛛是否真的會吃人,但聽了這些話,還是嚇得全身發抖,臉無人色。
走在最前面的那名士兵到了錢建橋面前五步遠處,停下問老道姑道:“左真人,請問我們現在是要殺了他,還是讓黑毛蜘蛛吃了他?”
老道姑冷冷地道:“算了,這些蜘蛛有蛇肉吃就夠了,問他把銅錢藏到哪兒去了,只要說出來,就可以免他一死.”
“小子聽見沒有?你和這個耍蛇的妖人一起,公然抗拒官府,本來該讓黑毛蜘蛛把你活活吃掉的,但左真人心腸好,只要你說出銅錢藏在哪兒,就可以饒你一命!”
錢建橋雖然嚇得發抖,卻不肯出賣林言,兀自嘴硬道:“我沒見過你們說的那個銅錢,哪裡知道它藏在哪兒?”
“那你晚上鬼鬼崇崇地跑到山上來做什麼?”
“我……上山來是跟林大哥學習武藝的,林大哥是個獵人,他也不知道銅錢在哪兒.”
“放屁!什麼時間不能練武功,偏要深更半夜到這山上來……”那名士兵還要再說,卻被老道姑打斷了話頭:“這小子真是死到臨頭,還在睜眼說瞎話!這個姓林的妖人都已出現了,你又口口聲聲稱他大哥,還敢說自已不知道銅錢在哪兒?”
士兵們都不知道林言跟銅錢有何關係,聽了這話,都有些莫名其妙。
一名士兵問道:“左真人,這個耍蛇的妖人是誰,他也知道銅錢藏在哪兒嗎?”
老道姑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差點洩露了銅錢的秘密。
瞪了那名士兵一眼,喝道:“別跟這個滿口謊言的小子廢話了,殺了他吧.”
林言既然已經現身,銅錢便等於已經找到,所以錢建橋對老道姑也再無多少利用價值。
那士兵答應一聲,搶前幾步,舉刀砍下!錢建橋雖然明知自己已成人家俎上之肉,但見彎刀劈來,還是本能地舉刀向對方刺去。
他自知不是對方敵手,只是想要僥倖跟對方拼個同歸於盡,或者能刺傷對方也好!但不知為何,從未學過刀法的他,居然後發先至!那名士兵的刀離他頭頂還差半尺時,錢建橋手裡的彎刀竟已刺穿了對方的胸膛!變起倉卒,那名士兵呆了一會,才明白自己中刀了。
他睜大眼睛,低頭看了看刺穿自己身體的彎刀,又難於置信地看向也在發愣的錢建橋。
空氣好像突然凝固了似的,眾人都被這突發的一幕驚呆了。
“砰”地一聲,那名士兵倒下地去。
“他媽的,這小子有點邪門!”
一名士兵怒吼一聲,搶上前去,揮刀向錢建橋頭頸橫削過去。
錢建橋無暇細想自己剛才為何竟能取勝,見他砍向自己,大叫一聲,看也不看,也揮刀向對方橫砍過去!“啊!——”一聲慘叫,這名士兵的刀剛削出一半,離錢建橋的頭頸還差一尺時,自己的身子已被錢建橋手裡的彎刀劈為兩截!眾人看見這名士兵也被錢建橋一刀奪命,無不機伶伶地打個冷戰,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天,這小子是個高手!”
“左真人,這小子原來在扮豬吃老虎,戲耍我們!他……他是個深……深藏不露的高手!”
“小子,你……你學過刀法?”
一名士兵的聲音已明顯有些皽抖。
錢建橋心中突突亂跳,沒有回答,只是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刀發呆。
刀是一柄普通的彎刀。
刃長兩尺,柄長半尺,樣式就跟這些士兵手裡的彎刀一模一樣。
老道姑顯然也有點驚異,她眯起雙眼看了錢建橋一會,發覺錢建橋其實也很奇怪和害怕,身子甚至在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