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聊天。”
“曲少爺,你是睡不著麼?擾我清夢。”老麥說起中文來,一點口音都沒有,但語氣中卻很是不耐,帶著濃重的沒睡醒的鼻音。
“我咬她了。”
“什麼啊,你咬誰啊?”老麥聽得雲裡霧裡,他拿起一邊的手機看一眼時間,KAO,才6點,曲少爺這是發什麼神經。
“曲歡歌,我咬她了。”曲靈均自己都弄不明白,好端端的,他怎麼會咬人。他又不屬狗。越想心裡越煩。
“啊?你咬了曲歡歌??不是,你有病吧。她做了什麼事情,你非得咬人?電擊都不夠你用了嗎?越來越變態了啊!我說,要不,你也看看心理醫生??我幫你介紹個好的,女醫生怎麼樣?”
“為什麼非得是女的?”
“女的才方便你敞開心扉麼……事後如果還能發生點什麼……”
“怎麼?你給曲歡歌看病,是抱著這樣的心思?”曲靈均眼睛眯起來,莫名有些不爽。
“她是你妹妹,你們曲家的千金,借我十個膽我都不敢!!”老麥趕緊自證清白。他還需要這份工作呢。
“廢話少說。”
老麥愣了愣……他們也沒什麼正事可聊啊,可不都是廢話麼!!
“如果真咬傷了,你千萬記得帶她去打個狂犬疫苗,還有破傷風。”老麥友情提醒。
“你當我是狗?”
“你不是?……哎呀,我的意思是,唾液帶病毒啊,你要有什麼傳染病,記得讓她把相關疫苗都補上。”
“怎麼不去死?當我是你?”越說越離譜:“沒咬得那麼重,就一點牙印。”
“那你急什麼?”
“我搞不明白,為什麼會咬人。”
“曲少爺,你是什麼情況下咬的人?”
“她喝醉了,不省人事。看得我心煩。”
“她喝醉了,你就咬她?少爺,你最近是不是慾求不滿?太久沒找女人了?”老麥直截了當。
“我不需要。”
“得,當我沒說。那或許,就是你工作壓力太大了,剛好那麼一個觸發點。愛丁堡那邊工作推進不順利?”
“嗯,是有一點,不過問題不大。”
“那就是了。壓力過大的時候,的確會有這種過激的反應。你以前有過嗎?”
“以前沒人讓我這麼心煩。她一個女人,把自己喝個爛醉,算怎麼回事?”
老麥擰了擰眉……喝醉的女人多了去了……也沒見你到處咬人啊。
“偶爾醉一次,對她來說是個發洩,挺好的。”
“那就讓她偶爾醉一次,我忍了。”曲靈均心煩意亂,直接掛了電話。
老麥屁用也沒有!
一大早,他吩咐傭人準備醒酒茶,看了眼秘書。
“你留下。”
“啊?老闆,曲小姐不是喝醉了麼?我留下做什麼?”秘書撓撓頭……看著獨自上車的老闆……他要幹嘛??等曲小姐起床?然後呢??他要幹嘛??
曲歡歌起床,吃完早餐,無所事事,頭痛得厲害,又想貓回房間時聽見身後有人叫她。
竟然是秘書和……畫室老闆??
“曲小姐,老闆把他接來了,你要是今天還想畫畫,可以在家裡畫。”秘書笑得諂媚。
“哦,好,那我們去花園可以嗎?”
之後的每天,畫室老闆都會來城堡教她畫畫。她又不用出門了。
跟畫室老闆交流多了,她的口語進步很快。
她甚至都能聽懂,畫室老闆說要帶她去蘇格蘭國家畫廊。
秘書請示了曲靈均,跟著兩人一起出了門。
老闆一幅幅帶她欣賞,梵高 的《橄欖樹》,達芬奇的《聖母, 聖嬰和紗線架》,拉斐爾的《有棕櫚樹的神聖家庭》、莫奈的《月光下的航運海景》,曲歡歌發現自己竟然慢慢能聽懂幾分……
老闆意猶未盡,又要邀請她去位於倫敦的英國國家美術館。
車程7小時,飛機1個多小時。
秘書拗不過曲歡歌,忐忑地打電話給老闆請示……
“得寸進尺?你沒腦子?這都要打電話?”剛要掛電話,想起來曲歡歌身上的牙印。
他咬在偏向後背看不見的地方,似乎並沒有被她發現。
即便如此……畢竟是他咬的。
嘆口氣。
“你幫她訂機票。跟她一起去。”
“啊?”秘書剛被罵完沒腦子……老闆,這是忽然又同意了????
他一臉茫然地看向曲歡歌。
“看吧,我就知道他不會同意。算了算了,你努力過了,我不會怪你的。”曲歡歌無所謂地擺擺手。
“老闆讓我訂機票…”
“什麼?!”
這是曲靈均會做的事?!
身處英國國家美術館時,她還有些恍惚…
摸摸頭頸裡的小狗圈…這麼遠…這東西應該沒用了吧…
“曲小姐,你不是問卡拉瓦喬嗎?看,那一幅就是他的作品。”老闆引她向前面看。
視線穿過人群…她終於又一次看到了卡拉瓦喬。
人太多,秘書不敢讓她靠得太近。
“像不像一張照片?”她忽然問。
秘書不懂畫,隨便嗯了一聲。
人群流動,露出一個身影 在畫作前駐足…
曲歡歌雙腳不由自主地向前。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