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山此刻的尷尬不言而喻，奈何此刻楊立新又在旁邊作梗，一時間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你當真不去？”韓春明卻是在一旁問道。
“真不去。”衛承奕本就不願意摻和這些，只想等著過兩年以後一家人輕輕鬆鬆的過日子。
韓春明見衛承奕如此堅決，自然是不再說什麼，只是多少覺得衛承奕在自己會有安全感。
楊華健卻是指了指不遠處老獵人的方向道：“你看，如今他的狀態可不大好。”
衛承奕望去，不過三五日沒見，不知道怎滴老獵戶好像比之前老了不少，衛承奕不禁有些擔憂，這麼一場冬獵下來，哪裡還能活著回來？
臺下的喧鬧不止，人人都想著坐享其成，劉大山一個人拿著話筒也不見人搭理，楊立新見時間差不多了，才站起身來，直接從還未反應過來的劉大山手裡拿過話筒便道：“家裡有男人的，不去沒肉分，家裡沒出力的按照市場價出錢買，就這麼定。”
楊書記剛接過話筒便是逐漸安靜下來，這麼一圈話下來，此刻更是鴉雀無聲。不多時李大壯便喊道：“我去，我去。我堅決響應公社的決策。”
有一人帶頭，其他人自然是開始也都是力挺，瞬間幾乎八九成的人全部選擇參加。楊立新見狀又道：“咱們也不登記了，明天早上六點鐘，咱們還在這邊集合，六點十分準時出發，但凡沒到的，一律算作沒參加處理。今天就這樣，散會。”說罷直接走下了主席臺，另外幾人也是急忙跟在後面，留下劉大山一人獨自凌亂。
衛承奕回到屋裡之後卻是實在是難以放下心來，於是抱著旺財，提著幾斤細面便往老獵戶家裡趕去。
“你是來勸我的？”老獵戶見衛承奕推門而去忙問道。
衛承奕沒有說話，只是先把白麵在一邊，抱著旺財往火堆旁邊坐下。
老獵戶給衛承奕倒了杯水道：“先喝了解解寒。”
衛承奕接過杯子，吸溜吸溜的喝著，便問道：“您為什麼總是用溼的柴來燒火取暖？”
“因為溼的燒的久。”老獵戶一雙粗糙的雙手不禁往火邊攏了攏道：“要是乾的就這一個樹根沒多久就燒完了。”
“是啊！”衛承奕說道：“您如今的身體正該是好好調理調理才是，這樣您人生的長度才會長久。”
老獵戶笑著指著衛承奕道：“在這裡等著我呢？”然後又往火裡丟了兩個乾柴，“你看看。”
說著兩個乾柴瞬間燃燒起來，不僅如此，乾柴的燃燒比溼樹根燃燒的更快。
“看見了吧！”老獵戶說道：“我在小清河這麼些年，沒見過像今年這樣，臨近過年了，沒有一家人會有人吃的。我可以我在家裡，靠著往日的積累在殘喘兩年，可是你瞧瞧我們小清河如今的模樣？我不得不做這件事，也只有我能做這件事。
或許對你來說吃肉不過是小事，可是你可知道對我們小清河的人來說，吃肉確實多麼奢侈的一件事啊！前些年加上我打獵和公社中留下的公豬，每家每戶都能吃上好一會，可是今年我不得不帶著這些人一道，不為別的，只為大家能過個好年，或許這就是在我最後的關頭能做的最後一點事情。”
說罷老獵戶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道：“這是我讓公社開具的證明，我走以後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楊書記不知道怎滴，批的很乾脆。你收好，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說著又嚴肅起來。
“我不是為這個！”衛承奕義正言辭的說著。
“先把地契什麼的收好，這樣我才能安心。”老獵戶直接將信封遞給衛承奕的懷裡道：“你放心，冬獵我一定會活著回來，至少我還得看看我那口子的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