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當空照,小鳥對我笑,花兒說早早,今天我要讓大白開始幹活了。
“清晨空氣清新,陽光明媚,正是幹活的好時節,所以我親愛的仙子美人,你準備好了嗎?”
燕青一手扛著鋤頭,一手哐當一下撞開了大白的房門,房子震三震,卻獨獨不見白蘞的身影。
“大白啊?我滴大白,where are you~~~”
“閉嘴。”
淡淡的聲音從屋後面的蘿蔔田裡傳來,燕青探出個腦袋,瞧見了白蘞竟慢慢從那株小白草裡現了出來。
“你昨天沒睡我的房間啊?”
“沒有。”
“沒有?!那可是我這間小木屋最好的房間了,你早告訴我你不要房間,我就不睡小廚房了。”燕青委屈地嘟囔個小嘴,擰巴著自已的髮帶,把自已的身子扭成了一個彈簧。
白蘞沒有答話,只是默默地撇過腦袋,猶豫著答道:
“房間的窗戶能看見……”話還未曾說出,白蘞的耳尖卻不可察覺地多了一抹紅。
“能看見什麼?”
“無礙,今後你無需讓出房間,我於此便可安息。”說著,眼神轉向了自已的本體。
燕青順著大白的視線看去,在燕青那有著雙開門的蘿蔔田裡,小白草就像是營養不足的細杆,往田裡一看,可憐見兒的。
燕青仔細看看白蘞,再看看田裡的小白草,若有所思地盯著小白草的四周圍打量。
察覺燕青那直勾勾的眼神,白蘞下意識地擋住了燕青打量的眼神,燕青抬頭一看,剛好對上了白蘞的清冷冷的眼神,那眼神,分明赤裸裸地質詢著燕青。
你這個登徒子又想做什麼?
燕青急忙擺手。
Don't 這樣look,me,我可是大大滴正經人。
隨即燕青把舉起手裡的鋤頭,示意白蘞跟上她的步伐,接著燕青熟練地把袖子捲起。
今日主線任務:開墾新田,種新草。今天就由我,燕青來教大白怎麼當免費勞動力,不是,教大白怎麼當一個合格的種田人。
大白新手農民第一課:除草。
“大白,你就接著把田裡剩下的雜草拔了,我去收菜鬆土。”燕青想到什麼,猛地轉頭問道:“大白你分的清雜草嗎?”
“嗯。雜草靈力弱,我分的清。”
“那好,那我去給田裡鬆鬆土了。”
一段時間過後……
“鬆手。”燕青託著腮,無奈地蹲在地上。
“為什麼?”白蘞疑惑地側頭問道。
“因為,你拔的是我的頭髮!”
“……抱歉,你太矮,又沒有靈力,我以為是雜草。”
“???”
大白新手農民第二課:播種
“大白,你去撒種子吧,撒種子簡單,像我這樣,抓一把種子,然後撒向地裡,看明白了嗎”
“嗯。”
“那你試試。”
白蘞抓起一把種子,種子在燕青期待的目光中,終於,終於,終於!
飛了。
漫天的種子飛舞,撒出的種子彷彿開了慢動作一般飛向了天際,如同芭蕾般優雅地旋轉跳躍不停歇,是藝術花瓣雨,是靈魂的交響樂,是浪漫主義的頌歌!
萬籟俱寂,請聆聽此刻燕青破碎的聲音。
因為那種子花了燕青500文。
燕青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哀泣著捧起地上為數不多存活下來的種子:
“不,我的種子,我的500文,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種子,種子!”
“吾撒種子的力氣已經夠小了。”白蘞辯駁著,默默地想把把種子收回口袋,但大手只那麼輕輕一握,手裡的種子瞬間化為粉末,隨著風飛了。
“吾的力好像確實大了些。”
“……”
“…抱歉。”
大白新手農民第三課:認識農具。
“你說這麼開滿五顏六色,開的燦爛到不成樣子的杆子是我的耙子。”
“嗯。”白蘞說著側身,身後開的一地鮮花的各色農具擺了一地。
白蘞沉默地幫著把燕青嚇掉在地上的鋤頭撿了起來,只見白蘞的手再碰到農具木杆子,木杆子就以一種詭異的速度煥發生機,綠色的枝杈纏繞,最後,嗒的一聲,一朵燦爛的小花在燕青心愛的鋤頭上開了,連帶著燕青的心一起開了。
果然是眾草之首,枯木逢春,鐵樹開花,好一個移動復活廣告。
“…抱歉。”白蘞說道。
燕青:“你去澆水。”
一小會兒後。
“不是澆我…”
“…抱歉。”
燕青:“你去施肥。”
再再一小會兒後
“我的頭頂不需要肥料…”
“……抱歉。”
再再再一小會兒後。
“…抱歉。”
“…抱歉。”
“…抱歉。”
………
“好了,你先別動!”燕青一聲怒喝。
白蘞僵在了原地,遲疑地放下了在他手裡開花開的燦爛的水勺。
燕青深吸一口涼氣,狠狠掐著人中,看著一地的狼藉。
田裡的地是東一個窟窿西一個窟窿的,種子是南一塊飛舞北一塊消散,農具是開了花的,水是遍地撒的,肥料是全在燕青頭上的。
燕青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扶額嘆息,摸到的是帶有絕對新鮮味道,黏糊糊的燕青牌肥料,燕青瞬間眼前一黑。
“哎呀,我滴宿主,我知道你很暈,你先別暈。”包子衝出來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燕青。
白蘞環顧了一眼糟糕的四周,半響,默默地又說了句:“…抱歉。”
“stop,你別抱歉了!”燕青一個標準的噤聲手勢。
緊接著,燕青深吸一口氣,開始進行自我洗腦。
一個仙人不會幹農活很正常,把農具弄開花了也正常,力大無窮窮窮窮無盡也很正常。
所以,我不能對他生氣,他是免費勞動力,免費的你要什麼價效比。
成功的人士永遠只會給自已畫大餅,所以我一定能幫他幹成一個正常的事,不然我就不正常!!!
莫生氣,莫生氣,功德+1,+1,+1…
自我心理疏導結束,燕青滿懷一腔熱情瞧了眼白蘞。
白蘞雖然看著沒什麼異樣,人站在一片狼藉的地裡,依舊是那般的仙風道骨,但人卻是一直低著頭,手置於胸前攥著袖子,衣帶處甚至還沾著泥點子。
白衣卿相落凡塵汙泥,白蘞站在那片泥濘裡就好似整個人被孤立,被排擠,有一種從頂峰墜下深淵後的落寞。
燕青看到的白蘞,彷彿隱隱透出一絲窘迫,一絲難堪,一絲不知所措。
燕青看著這樣的白蘞,挑了挑眉,跨過泥濘走到他的跟前,拽著白蘞的衣袖走了出來,順手還拍了拍白蘞衣服上的泥點子。
燕青幹勁十足地鼓勵到:“這些幹不了,我們還可以幹別的,總能找到你能幹的活。”
“本尊可以不幹活。”
“不,你不可以。”
燕青抓著白蘞的衣袖,明明笑得燦若星辰,但白蘞卻從笑容裡品出一絲陰森森的威脅。
“我一定能找到你能幹的活。”燕青拽著白蘞的袖子死不撒手,環顧四周,最終鎖定在了院子裡最後的倖存者: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