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是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貼著他身體的這一邊暖暖的。
只是視線偶爾掃到漆黑的天際,莫離還是一陣心慌。
她趕緊閉上了眼。
如果說幼年被媽媽們拽起來半夜在街上游走是她對黑暗恐懼的雛形,那麼羽翼豐滿則是在那一晚。
她被媽媽推倒在地,無法動彈地在黑暗裡躺了整整一夜。
她不停地哭泣哀求,求媽媽能帶她走。
可是回應她的,只有黑暗。
她緩緩睜開眼來,驀然看到包在季言深傷口上的那塊手帕。
她被推倒的那晚,姐姐是第一時間衝過來想要扶起她。
還掏出手帕想給她擦傷口。
可是卻被媽媽惡狠狠地拽開。
“媽,小妹腦袋流血了,好多血!”
“沒事,死不了,趕緊走!”
“媽,帶小妹一起走吧,不然爸爸回來會把她打死的!”
一記清脆的耳光。
接著便是一陣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走不走?不走老孃現在就把你們一個個拖油瓶全都打死!沒有你們老孃要什麼好日子沒有!”
小莫離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不到她們的動作,只聽到她們的對話。
然後是姐姐委屈而壓抑的哭聲。
接著有雙溫熱的小手握了握她,塞給她一塊手帕。
“小妹,擦擦血。”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
十年前的那個夜晚,夜空中迴盪的,除了自已的哭聲。
還有姐姐的。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關心她的親人的話,那也只有姐姐了。
所以十年後的重逢,才會讓她那樣的開心快樂!
看到姐姐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副有錢人家小姐姐的打扮,她真的打從心眼裡替她慶幸。
還好啊,還好!
至少姐姐不用遭受爸爸那些毒打,被關進那不見天日的小衣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