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別說陶不器，就連彌月都是一臉無語。
看到道人老實交代，而且事情好似跟想象中的並不同。彌月給道人鬆了綁，陶不器示意幾人坐下交談。
“道長如何稱呼。”陶不器一邊問，一邊給道人打了一道術法，道人身上的傷口，肉眼可見的癒合，就連破碎的衣服，都恢復如初。道人見狀，兩眼放光。
“小道姓張，道號恆心。不知道友使用的是何術法，小道從未見過。”這道人從小，一直醉心修煉，一心撲在道法上。多年隱居，不與人打交道，養成了直來直去的性子，沒有普通凡人那些彎彎繞繞。
“天機不可洩露，我們與你，不處一界，不可多問。此間不許，你也學不來。”陶不器諱莫如深。
“我觀你並無害人之心，但手段依舊不可取。修道之人，不可僅僅著眼於術，術無好壞，用於正道為正術，用於邪門歪道是為邪術，修道修道，道為重，術為輔。重於道，明於心。你可明白。”
“小道不懂。師父教我，修道之人，就是與天爭壽，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我不懂為何到手的機遇，我不收，你情我願之事，就是我錯了。”道人不是故意反駁，而是真的面露迷茫，他剛剛下山，接觸到的事情卻顛覆了曾經四十年的人生觀念。
“站在你的立場，你沒有錯。但是你可知，羵羊是天地靈物，得天地造化。奪天地造化者，是何下場？是孽業纏身。孽業纏身者，受紅蓮業火日夜焚燒，孽業一日不盡，業火一日不滅。其中痛苦，只有受者親知。
“再者，劉老闆一家，就是普通凡人，你與凡人話妖，無異於與痴人說夢。你所謂的利弊分析，他們可能完全不能理解。對於凡人來人，子不語怪力亂神才是對的，畢竟人妖殊途。但凡相交，沒有好結果的。”
“劉老闆說，在人間他是底層百姓。忍受夠了人間疾苦，成妖也可？你可知，凡人化妖，剔除一身凡人血骨，長出翅膀尾巴等妖的身體，痛苦程度凡人不能想象。在痛苦中，精神薄弱者，會摧毀精神。即便成妖，也喪失理智。如果僥倖保留理智，成功化妖，非人界也是有實力等級劃分的。成為妖物已是凡間不留，只能去非人間生存。剛剛化妖，妖力薄弱，運氣不好就要淪為別人的食物。即便死後輪迴，妖與人投胎，也是有所差別，這些他一介凡人能明白？別說是他，就是你也是一介凡人，這些非人界之事，豈能明瞭。
“你所說的代價，可是劉老闆能夠承受？”陶不器字字珠璣。道人腦門上細密的汗水。
“這些我並不知。”道人低頭說道。
“《地藏經》所言。閻浮提眾生，舉心動念，無非是罪。脫獲善利，多退初心。若遇惡緣，念念增益。是等輩人，如履泥塗，負於重石，漸困漸重，足步深邃。”
“修行不易，你得遇機緣，是你本身福澤深厚，不要辜負了自己的修行。如果不是你福緣深厚，此次也不會遇到我們了。增功德不易，損功德不過一念之間。望自珍重。”陶不器的聲音，在道人耳中，如潺潺流水，心清目明。
“受教了。”道人站起身來，鄭重行禮。這是師父仙去以來，第一次有人耐心教導自己。
“恆心道長，現在可否告知，羵羊在何處？”陶不器說道。
“就在小道隨身攜帶。”道長趕忙從身上取出一個圓盤法器，一道術法打上去，從圓盤中掉出來一個看不出形狀的光團。
“大哥。”杜培看到杜城已經快要消散，看不出原來的形狀，心疼的不得了。
這道人也是個有本事的，這辦法雖然邪損，效果卻是很好，幾個月時間，羵羊已經快要煉化完全，不見形狀了。
“陶小姐，你看我哥哥他，怎麼辦？”杜培眼淚嘩嘩的流。
“先別急，杜城的羵羊壇現在不在身邊，還需要解開劉老闆身上的法術。你和杜城，都是同源靈物，暫且將杜城收進你的羵羊壇中休養。”陶不器說道。
杜培趕忙將杜城收進自己的羵羊壇中。這個時間，劉老闆應該在文玩店中，幾人也起身去文玩店。
劉老闆這段時間越發妖化，臉上都有一些鱗片若隱若現。劉老闆暫且這樣，劉老闆的兒子身上的變化只能更大。再不處理，也就這一兩天書院那邊就會出事。
“開始吧。”陶不器看向道人。其餘幾人也都看向道人，尤其是杜培，眼神更是熱切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