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城市的黃昏雨夜

小說:江海大學 作者:李光明

這是記憶中的2006年。

早上起來的時候,天也剛亮。昨天深夜還在洗頭髮。現在看鏡子便發現自已的頭髮蓬鬆著,看上去很憔悴,我衝著鏡子扮著鬼臉。心情很好。收拾好後推出我的腳踏車。戴上眼鏡、耳機背上包。動作連貫,日子過的簡潔而平淡。

因為媽媽有戀子情結——她總是希望我每天能陪在她身邊,所以我必須放棄在外面有租房的念頭。如果家長沒有這樣想,我早已在外面生活的更自由一些。

剛學攝影的時候 ,我在一家公司上班,還是一位普通的小美工設計師。每一個月為了儘可能多的錢補貼家用,我必須要努力工作。並且每天都要起早貪晚地加班。公司以前在徐家彙。因為內部調整,必須要到虹口的總部那邊去工作。這時的我家還住在浦東的鄉下。所以每天都要經過一段冗長的路去公司。而我們的小鎮上唯一連線到市區的公車巴士只有一條線路,所以我每天不得不痛苦地在站臺邊苦等N久時光。在已經絕望的時候,公車才緩緩開到。往往公車到半路的時候還能發生撞車。或是因為車少人多而導致車有故障。每天各種情況都有發生。簡直就奇葩。晚上的時候,有時加班,回家晚了,連個破公車影子都見不到。我通常在路燈明亮的街頭等著家長來接。一邊在那邊看摩托車與計程車司機在熱情地向自已打招呼,他們一看我沒有要上車的意圖,、便冷下臉來。我便一個個用眼鄙夷過去。我坐不坐你的車是我的自由。

每天自已騎車上下班。 在路上見到賓士,有時與之狂飆一陣。這種想法完全的任性。不計後果。通常因為路上堵的亂七八糟。我會暗自得意。自已騎的是腳踏車。我有個哥們。以前和他一起坐公車。現在能在堵的心口發慌的路上,見到其在擁擠的公車上,鼻子貼著玻璃,像一個橡皮塞。我當然還記得以前我們一起 在車上的時候,一見到前面又堵了,便估計前面又有個哥們廢了。我們便常打110報警。110來的時候,路又暢通無阻了。這是個奇怪的現象。後來警察懶得來了,便在事故易發地點立了個警示牌。誰知道,第二天便不翼而飛。據知道其內情的人說,被一小孩子偷拿去換遊藝機幣了。

耳機裡是在放皇后樂隊的《 let me live》,一首我極為喜歡的歌。後一首我知道會是披頭士《Hey Jude》 再下一首應該會是野人花園的《I know I loved you》 。我和我的腳踏車就這樣享受著我的美好的時光。

幾時曖昧,這陣式,我覺得比韓寒以及那個郭敬明要牛逼。雖然很多方面,我遠不及他們。但至少我有很多方面要好一些吧。一想起郵箱裡面又是雜誌社的有關退稿的電子郵件,便讓我痛苦。我開始想,前些天,那些在地鐵裡自殺的人是為了什麼。失戀?吸毒?還是因為像我一樣。稿子投了無數次,從來沒有出現過在雜誌上面。連一些所謂的文化人罵人的話,午報都要用兩個版來報導。如果轉成印廣告的,那要人家公司給多少錢呀。那幫編輯個個都是傻逼。

我的老闆是一個很好的中年人。事業有成,家庭幸福。還供得起我們四五十口人在裡面。私下裡我把他當哥們。因為要從他身上學的東西有許多。我的第一個短片,拍攝裝置就是來他的贊助。我的同事們更可愛。漂亮的醜陋的。認真工作的。娛樂大眾的。一堆又一堆。堆積在一起,可謂壯觀。每一天晚上至少看一部電影。寫一篇影評。然後有機會寫寫劇本。以前在外面擺過地攤賣舊雜誌.舊CD。很小的時候偷過外公的錢。在學校的時候還是個落落的清純少年。穿牛仔褲學抽菸去舞廳或是小會堂打群架。但我想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我,記憶有點失真。

然後是發現自已是一個很奇怪的人。闢如我足球只看歐文與貝克漢姆。籃球賽只看休斯敦火箭隊的姚明。愛藍色。喜歡純淨的天空與佈滿花朵盛開 的田野。愛穿牛仔褲。喜歡白色的棉質衣服。用強生的嬰兒香皂。喜歡單車。喜歡滑板,喜歡電影音樂與文字。喜歡城市的燈塔。外灘 的夜裡潮溼的空氣。攘喧的有點失真的火車站。喜歡在火車上寫東西。喜歡杭州。喜歡狄更斯喜歡海明威村上與杜拉斯。喜歡披頭士,喜歡野人花園。喜歡打火機頭,涅磐。U2 西城男孩 coldplay 有裡知花。琳恩瑪蓮的歌。喜歡一個人走過一條街。喜歡夜裡落雨的山陰路。喜歡朋友在我的前面真摯的微笑。喜歡一個人在書店。忽略時間看書。喜歡淮海路。陝西南路。喜歡地鐵裡的書局。喜歡坐在車裡在城市的高架上飛弛。喜歡有修養性格溫柔又精靈可愛時尚前衛的愛看我文字的女生。喜歡朋友的原味咖啡。喜歡夜裡看書或是碟子到極晚的辰光。喜歡這個城市的第十五層樓。喜歡那些充滿陽光味道的鄉下原野。

事實上我很少有時間這樣安靜地寫下一些有關自已的文字。沒有任何修飾的華麗的詞藻。夜裡的時候看《鬼面騎士》。看到第二遍的時候就會覺得有點睏倦。夜裡在做一些夢。連續而奇趣。我在明亮的教室裡上課。見到了我以前的認為是最好的老師。天末亮的時候便醒過來。再也無法入睡。開啟音響聽馬兆駿的《心的感覺》酷玩的《yellow》。每一天如果能很早的自願的醒過來,這是一件無比美好的事情。在四平路附近的朋友租的小房子裡。房間裡零亂地堆放雜誌報紙以及男生用的洗面臉。陽光從窗外遊離進來。床邊上的白色棉布T—恤便如白熾的光一樣,晃眼的明亮,看久了會讓人流下淚水。

我覺得自已會比任何人期待夏天 的到來。如果會是那樣子,就算是我在盛夏的盡頭一個人獨舞。一個人走過虯江路。在路邊見到不遠處的快速移動著輕軌。忽然發現生活的真實而美好。那些時光的速度,要帶我們去哪裡?

那些年,經過了那麼多的事。 一路走過來,發現也是給自已的一些誇張的考驗。闢如我在街頭玩滑板時,闢如同樣的此刻有人愛上了某人,有些人悄然地消失於世界,中東又發生內戰,韓寒的車又跑快了幾秒,名人又在車上發牢騷,趕一場釋出會又遲到。 忽然有一天,我覺得自已依然能夠平靜下來。身邊總是有 人走走出出。有一年我真的記不起她們都是誰。每一個總是渴望幸福。害怕寂莫。事實上,我的生活並不幸福。我流浪的時光才是我最快樂的時候。於是每一次的旅行,我都渴望走的更遠一些。有一天,我從地鐵裡走過,發現自已的臉更加的蒼白。 曾經的我在哪裡?為什麼我的陽光還是會消失於晴朗。如果轉移一個人的溫曖到另一個人的身旁,到底會需要多少勇氣,如果我的女生沒有離開我,那我會不會幸福。後來的現在,我發現自已從來都想拒絕孤獨。真的。

春節的時候一個人過,外公在2006年的時候還很健康,外公偶爾過來。上了年紀的爺爺每天還要做美味的早餐放在我的床頭。我而只是渴望睡眠,夜裡看碟看書,給遠方並未曾謀面的朋友寫冗長的信。

總是懷念在我很小的時候,在電腦還沒有很流行的時候,每天總是見到父母在放卡帶機。在70年代的時候,那是件極為新興的事情,鄰居們常常來我家聽卡帶,喜歡某種東西,是因為那種東西,曾經讓我們感動過。

下班的時候,要走到臨平北路的車站坐576回到浦東,或是在樓下坐597,然後坐771到昌里路。事實上,每一天花在路上的時間是我最心痛的。但這是另一個地方的過程。就像沒有努力的付出,是沒有美好的收穫的。而這些意味著,我的每一次回家,都是在收穫。而路上的辰光,是在付出。我痛恨時間被無故浪費。於是每天看書寫字。成了我的另一種快樂。電話停了好一陣子,昨天從一個客戶家回來時,在銀行排了一個小時的隊。只是為了領取出200元用來充值。別的我幾乎都不用做。只是在工作,公司的事永遠的那麼多。我無語。習慣了低頭工作,抬頭用餐日以繼日的加班 。。 我們於是在成長。 直到成熟。後來。蒼老。

每一年,都會有好的孩子冒出來。這些從老師的眼裡讀出來,就像是麥哲倫發現了更多的地方。而我發現一個好的女孩子或是一個好的故事,似乎也更輕易戀上一些女生。然後一起經歷很多的美好時光,從開始到結束忽然發現最初的讓我心動的女生還是永遠在我的心底。我愛她。可是。愛是什麼呢。互相無止境的傷害嗎?相簿簿裡一直裝著女友們的相片。媽媽在陽光明媚的午後問我,你們都分手了,為什麼你一直還留著她們的相片呢?我總是沉默。我想。或許有一天。我會在某一條街角遇見她們。如果我一直放不下她們。她們會不會一直放不下我。如果真的用情以後。會不會依然有感動。難道再也不能做朋友了嗎?

我是個戀舊的人,總是活在從前,還是喜歡一開始的女孩們。

記憶拉到2011年,在網際網路公司做運營總監的那幾年的某一天。

17:45分 公司窗外開始暗下來, 週日加班至深夜,我回家忘記關空調。BOSS在公司晨會時罰我們三天不許開公調。員工向我抱怨太熱。............

23:16分 一個人在公司持續不斷的加班,原本要許多人的網站團隊。結果我們只有四個人在做,一個程式兩個美工,領頭的我最大的痛苦是制定表格與規則,還有產品體驗 UI設計,互動的一些視覺效果。然後再推廣。品牌營銷,市場營銷,貨源渠道整合,爭強好勝想出頭天在放棄自已的小文藝事業的時候,義無反顧投入網際網路,做門戶,做平臺做電商做 B2C O2O SNS 。那些裡面,我得到了什麼? 更多的無奈與壓力。苦於沒有一個好的團隊。開發不了好的產品。即使開發出來也沒有錢去推廣。那裡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離開公司的時候快要接近十二點,在裕德路口漕溪北路口的便利店買一盒中南海,二包泡麵,頂著大雨往家跑。 這個城市的黃昏,這個城市的雨夜,總有一些人,辛苦地活著。在曲折無限的路途上不停地嘗試著,努力著,想獲得新生的權利。獲得那些附在身上的標籤,而不屬於自已的總想慢慢的拿掉。

3:45分 在翻看一些電影, 書,劉慶邦、SEO營銷。 不斷抽菸。 聽歌,洗澡,在房間裡與另一個自已對話。只至睡眠一波一波來襲,睡去。窗外黎明漸顯。.............

8:25準時起床 ,8:40分準時車站出現。9:00 準時到公司。偶爾會遲到。 其實我不想要每天都準時的上班,那是我比較無法忍受的爛規則。是的,如果我自已開一間公司,團隊成員能完成任務,出色些,他在家裡工作也可以。 ................

一個人的青春時光來斷被切割。切膚的痛。

原諒我從一個文藝二貨,變成一個網際網路從業人員。太多的想法與機會。都需要時間來實現。我們都等一等。看下一個十年,誰會是下一個馬雲、丁磊、張朝陽,李開復、沈南鵬。

那些和我一樣常常在午夜雨裡奔跑的人們,你們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時光記住。匯成這時代最美好的影像。

我們一直在路上。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4 https://www.uuread.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