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燈火通明的房子裡,烏泱烏泱的圍了一群人,清一色的男子,大到30歲左右的,小到剛出生不過百日的。
男人們都朝屋內看著,但是表情各有所異,最常見的還是皺著眉頭的表情。
有些已經和旁邊的人攀談了起來。
“是劉雄嗎”
“是啊,他著還算早的”
“哎,我都25了,想來躺在這裡,也是今年的事了”
不少人都嘆息著。
只是那卻不是因為看到屋裡的場景而難過,而是因為聯想到自己未來的命運而產生的無力。
那些覺得這種事情離自己還遠的小孩子們反而是好奇,他們搶著要去站到最內圈,對著眼前發生的場景目不轉睛的看著。
屋子的正中間鋪著一塊紅布,只是看起來年代久遠,顏色並不均勻,洗的有些掉色了,只是中間顏色深,四周顏色淺。
那塊紅布幾乎佔滿了整個房間,讓屋內沒有了下腳的地方,雖然大家都擁擠的站著,但是每個人都在盡力的避開紅布,像是避開什麼晦氣的東西。
整個房間幾乎沒有傢俱,只在對著大門的位置供奉著一尊有房間高的女媧像,左邊和右邊照例貼著天帝像和王孟產子圖。
而在房間右邊的小房間裡,師祁祁正透過一個狹小的縫隙看著這幕詭異的場景。
她的身後,還站著剛才綁走她的人,只是那人把她壓到這後,就矇住了她的嘴,讓她在祠堂的偏間裡看著。
紅布的正中央,一個裸著上身的男人正閉著眼平躺著,額頭上佈滿了汗珠。
他雙手在肚子和後背的地方來回移動著,似乎是找不到到底哪裡不舒服。
他身邊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子,男子手裡拿著一個泥塑的娃娃,雖然做工粗糙,但是那誇張的“前凸後翹”很明顯是做成了女性的樣子。
在娃娃的兩腿中間綁著一個鈴鐺,同時男子的右手也舉著一個鈴鐺。
他順時針的圍著地上的男子轉圈,轉的時候,先搖動右手的鈴鐺,接著又去搖娃娃身上的鈴鐺。
一邊搖著,一邊唸唸有詞。
“大風起兮,路漫長。”
“有使者者兮,尋藥忙。”
“食草木來,衣皮囊。”
“天憐之兮,予子倆。”
“子從背出,父乃亡。”
“何以繁衍兮,求媧皇。”
“鈴鐺響,女衣裝,行路不迷茫。”
師祁祁聽著男子的念詞,大概知道了,那段在王孟產子圖上看到的話多半是真的,而他們現在正在為生子的男子做禱告。
忽然身後的男子湊到了她的耳邊。
“如何,沒見過吧,神女”
聽著對方喊自己神女,師祁祁就想衝過去給對方几個巴掌,明明自己都已經是第102代了,為什麼這群人還一個個的把自己當成老祖宗溪沐。
照理說,明明姑姑的血緣更純正啊,她是溪沐廟的繼承者,也是從小就被家族看重的人。
反觀自己從沒享受過神女後代的特殊待遇也就算了,出事了倒是她第一個受罪。
身後的人沒有再說什麼,反而是站在了一旁,和她一同觀賞者屋內的場景。
地上男人的叫聲越來越激烈,汗水已經浸溼了衣服。
搖鈴的男子閉上眼睛,又快速的搖了幾下鈴,地上男子的身體就開始跟著鈴鐺的響聲抽動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