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切莫操之過急

在親眼看到紅葉肩膀上的印記之前,葉空雲和沐白塵心中已經有了各自的猜測。夜色漸濃,紅葉獨自站在院子裡,倚著竹籬笆發呆,目光凝視著夕陽的餘暉。自從得知了那朵藍色蓮花的秘密後,她便一直沉浸在自已的思緒中,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此刻,葉空雲正在屋內為蕉葉琴調音,而沐白塵則悄無聲息地站在房簷下,默默地守望著紅葉的背影。紅葉知道他就在那裡,但她沒有回頭。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很久以前讀過的一句話:“每個人的身後,都站著另一個人。”想到這句話,紅葉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她現在已經明白了許多事情,比如沐白塵對黑龍的情愫,黑龍對相獨秋的眷戀,以及自已對相獨秋的那份複雜情感。

生活總是如此,總有人在我們的身後默默守望著我們,即使我們知道他們的存在,卻往往選擇不去回頭。同樣地,我們也會站在另一個人的身後,儘管心裡清楚,那個人或許也不會回頭。夜幕降臨,葉空雲堅持要留紅葉在淒涼谷過夜,他態度堅決地表示,等到明日天亮,他會親自送紅葉出谷。而半天河的資源,她可以隨意取用。

那把用蕉葉精心製作而成的古琴,他依舊願意奉獻給她。葉空雲的真實用意,在紅葉的領悟之下逐漸變得清晰。儘管明白他的心意,紅葉卻並非年少輕狂之輩,她深知自已不能輕率行事。至今,她仍清晰地記得,當她身上的印記展現在葉空雲與沐白塵眼前時,他們臉上的驚訝與疑惑。隨後,他們揭示了秘密——那朵藍色的妖蓮,便是妖王的真身,而她身上的蓮花印記,正是妖王留下的痕跡。葉空雲更告知她,之所以能夠治癒眼疾,實則是因為那朵藍色蓮花,更確切地說,是妖王的強大靈力在起作用。

思緒回溯到那個陰暗的佟家柴房,初來乍到的佟青霧,雙目失明,她故意被童輕蝶囚禁於此,那時她身上的琥珀之瞳意外破碎。至今仍有一句話在她耳邊迴響:“本王等你很久了。”沒錯,就是這句話,彷彿穿越了時空的呼喚。後來,她曾向沐白塵求證:“妖王的名字,是否叫相獨秋?”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後,紅葉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原來小彤,他就是妖王。”

他們告訴她,千年前的妖鬼之戰中,妖王雖隕落,但鬼王僅得到他的一縷“風魂”,並將其封印在“琥珀之瞳”中。她所結識的那個“小彤”,不過是相獨秋的一縷殘魂罷了。更讓她震驚的是,她身上的妖王印記,竟然與踏月預言中的女子不謀而合,那個能夠感知妖王五魂所在、引領妖王重歸世間的女子,竟然就是她自已。

葉空雲詳細解釋了踏月的預言:千年之後,將有一位來自異世界的女子降臨,她具備感知妖王五魂的能力,她的出現,將預示著妖王的重生。這是紅葉首次聽到預言的全貌,她才發現之前所聽到的版本都有所偏頗。相獨秋,那位讓赤息大陸衍生出五種元素的妖王,而她紅葉,竟然就是預言中的那個人,那個能夠引領妖王重歸世間的關鍵人物。

最後,沐白塵嘆息道:“相獨秋之所以沒有向你坦白,是因為他不願你涉險。”紅葉聽後心中五味雜陳,她不知是該遵循預言,去尋找妖王的其餘四魂,還是想辦法回到西崑崙,遠離這紛繁複雜的紛爭。

對於相獨秋那個傢伙的事,我懶得再理睬了。唉,真是命途多舛,我這生辰八字簡直跟倒黴貼上了標籤,什麼倒黴事都逃不掉,彷彿都在瞄準我似的。紅葉突然一揮手,將院門推開,正打算向外走去,卻不料身後傳來了男子的腳步聲。沐白塵一個閃身,瞬間出現在了紅葉身旁,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問道:“紅葉,你這是要往哪兒去?”他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這女子的一舉一動,兩人一前一後地站在那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紅葉眉頭一挑,不以為意地說道:“你也太小心眼了吧,我才不會衝動到去四處漂泊,尋找那所謂的四魂呢。”真是頭疼,自從之前遇到那頭野狼和那個古怪的老頭,他們就固執地認為我會傻到立刻跑遍整個赤息大陸去找四魂。因此,葉空雲還特意留我在淒涼谷過夜。話說我難道看上去就是那種頭腦簡單、無聊至極的人嗎?滿世界去找四魂?不蒐集一點線索,就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想想都覺得荒謬透頂。

關於四魂的事情,需要從長計議,切莫操之過急。沐白塵好言相勸,紅葉啊,你千萬別想不開啊。雖然相獨秋叮囑過我不跟你說,但如今你既然知道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可是擔不起這個責任啊。“我才不在乎相獨秋那混蛋的死活呢!”紅葉怒氣衝衝地說道,這兩個男人怎麼都把她當成傻子看待!“相獨秋簡直就是個騙子!”她罵了一句還不解氣,“他更是個流氓!”可惡!她終於想起來了,當時在佟家柴房裡的那個男人,就是相獨秋!後來在水塘邊,他居然還敢出現,竟然還厚顏無恥地讓她對他負責!如果下次再見到他,紅葉發誓一定要掐死他。

“紅葉。”不明真相的沐白塵一臉純真地說,“別太擔心了,既然踏月說你能找到四魂,或許我們不用刻意去尋找,也許不經意間就會碰到。”善良的火狼王哪裡知道,紅葉心裡糾結的根本不是四魂的事情,而是她和相獨秋之間那些不能說的秘密。紅葉狠狠地瞪了沐白塵一眼,然後又無奈地揉了揉額頭,說:“我說,我不去找四魂,我要去放了邪止,免得它一晚上趴在那裡,腰痠背疼腿抽筋的。”

“啊?”沐白塵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鬆開了抓著紅葉的手,“那個,我陪你去吧。”紅葉點了點頭,正要邁步前行,突然心中一動,驚叫道:“糟了!”沐白塵疑惑地問:“怎麼了?”紅葉神色慌張地說:“邪止有危險!”說完,她趕緊向淒涼谷的入口處跑去,沐白塵二話不說,緊跟著她追了過去。

此時夜色已深,淒涼谷的木棉樹林在夜幕的籠罩下顯得孤傲而冷峻,連綿的陰影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感。兩人腳步匆匆,木棉樹林彷彿一道道黑色的影子,在兩人的視線中迅速掠過。紅葉心中慌亂不已,她燒了邪止的鱗片,契約已經算是完成了一半,只差邪止肯認她為主。如今契約已經開始,她便能感知到邪止的安危。她封了邪止的靈力,想以此逼它認主。

夜色越來越濃,淒涼谷的木棉樹林在夜色中顯得更加神秘而幽深。紅葉和沐白塵在這片樹林中穿行,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和擔憂。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但他們都明白,無論如何,他們都必須找到邪止,確保它的安全。

在這一刻,我能深切地感受到邪止正處於危險之中。如果它的靈力沒有被束縛,逃離將易如反掌,但如今它身無靈力,這讓人心生憂慮。若是邪止真的遭遇了暗算,我不敢想象其後果,那將意味著我間接害了它。儘管它平日裡是個難以馴服的年獸,但我並不希望它因我一時的自私而喪命。慶幸的是,此刻我仍能感知到邪止的生命氣息,我必須儘快趕到它的身邊。

在昏暗的夜色中,我遠遠望見邪止那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座巍峨的小山。看到它趴伏在地的樣子,我稍稍鬆了一口氣。然而,這份輕鬆並未持續太久,因為緊接著我在邪止的身後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個沐浴在月光下的女人,她正僵硬地舉起手中的刀,對準邪止。

邪止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但它卻無法反抗。而就在這時,它看到了正向這邊跑來的我和沐白塵。邪止搖晃著巨大的頭顱,發出一聲嘶吼,它的巨眸中充滿了哀求。與此同時,那名女人手中的刀已經落下。我毫不猶豫地催動手中的傀儡線,只見一道白光閃過,鐵線帶著狂風之勢衝向刀身。

“清音!住手!”我大聲喊道。追星傀儡線的頂端狠狠地撞向刀子,巨大的衝撞力使得刀身向後彈去。清音幾乎握不住手中的刀,她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她站在那裡,身體僵硬地扭過頭來看著我。

“清音!你怎麼還活著?”我驚愕地看著她,實在無法相信會在這裡再次見到她。我明明親眼看著她死於那場颶風之中,當時我因為時空裂隙的開啟而落到了赤息大陸。難道清音也是在那時候來到了這裡嗎?

“西崑崙紅葉。”清音的聲音冷漠而無情,“我盜走了風奴手中的琥珀之瞳,本想逃到中國隱藏起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你害得我如此境地,這筆賬我們該如何清算?”

“你為何要偷琥珀之瞳?”我疑惑地問道。

“為何?自然是為了吸收它的力量。”清音回答道。我沒有再說什麼,默默地走到邪止的身邊。

我瞥見它背部那神秘的封靈陣法仍舊留存,血色的紋路詭異而刺眼。紅葉一邊與清音攀談以分散其注意力,一邊悄無聲息地靠近,企圖在不驚擾到清音的情況下,悄悄抹除那個陣法。“這琥珀之瞳為何將我引領至此地?你可否知悉我如何重返華夏?”紅葉的手悄然觸及邪止的背部,“如今那神秘珠子已為我所掌握,你若能指點我如何再度開啟時空裂縫,使我得以迴歸西崑崙,這顆珠子對我來說已無他用,我願將其交付於你。”清音突然放聲大笑:“你以為你的話語能矇蔽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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