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怎麼睡著的,林瑤不知道。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白河在一個她不熟悉的地方,空空曠曠的,地面落了一層白霜,白河只穿著單衣,蜷縮著躺在那裡。
她趕忙跑過去,正欲叫醒白河,卻發現他睡得正熟,面龐安寧。
就不冷麼?
她輕輕推白河,也許他真的累了,嘴裡嘟囔了兩聲,竟然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林瑤盯著薄白的大地,忍不住伸手觸控那些白霜,卻驚訝地發現一點都不冷,而是溫熱的。
怪不得白河睡得那麼香。
她小心地在白河身邊躺下來。
天空也是一片白色,沒有樹枝、飛鳥或雲朵,盯久了覺得有一點刺目,就像……就像身處某場爆炸而恰巧時間靜止了,於是視線中是永不消逝的火熱白光。
燃燒得熱烈而悽慘。
“白河啊,我想離職了。”
“其實你之前就勸過我,這家公司不是什麼好地方,可是我膽子小,也沒什麼別的本事,硬是撐了三年。”
“你也是……”她輕輕拉過白河的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朋友發資訊借錢了。”
“A市好是好,但真的適合我們嗎?”
林瑤的眼睛有些潮溼。
“你不是說,想念老家的春天、夏天、秋天和冬天了嗎?那裡四季分明,空氣清新,人也友善,咱們回去好不好?”
林瑤側過身,與白河面對面躺著。
這時,白河的背後忽然閃爍起星星點點的藍光,像微小的螢火蟲,輕輕慢慢地飛舞,白河依然沒有睜開眼,但林瑤感受到,他的手反握住了她的,比她剛才更用力。
白河?
林瑤探出另一隻手摸了摸白河的臉,看到白河睜開了眼睛,眸光澄淨,他說,好,瑤瑤,只要我們在一起,去哪裡都……
話音未落,一星藍色緩緩飛到兩人之間,林瑤剛想用指尖觸碰這些奇妙的小光點,卻見白河神色驟變。
“別動它們!”白河猛地一翻身,將林瑤牢牢護在身下,藍色光點還在緩慢移動,白河揮動手臂將它們趕開。
被白河壓在身下,林瑤緊貼著地面,突然感到一絲冷意從後背蔓延開來。
本來溫暖的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得寒氣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