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雙抬眸,兩人四目相對。
連朝風勾勾手指,示意她裡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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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定,燕無雙低垂著雙眸,不知要說些什麼。
連朝風難得見她如此魂不守舍,道:“燕老闆,稀客啊。似乎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燕無雙見她一開口便出言挑釁,臉上有了些生氣,回道:“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是你吧?我怎麼覺得陳娘子在哪兒,哪兒就要出事。在玉昌坊是這樣,今日更是這樣。”
這話讓連朝風無法反駁,她也覺得自已最近瘟神附體了,走到哪兒,人就死到哪兒。
她大笑起來,看來鬥嘴她是鬥不過燕老闆的,這輩子也不是她的對手了。
她直決定入正題:“姑姑能不能同我說說,今日來這裡是所為何事?咱們都是聰明人,我不想聽什麼送舞娘來的謊話。”
燕老闆拿起自已的手絹,在指頭上纏繞了幾圈,抬頭笑道:“那你想聽什麼?讓我來猜一猜,陳仵作是不是想聽,燕某來此是想殺了吳王那斯。”
說著她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連朝風一愣,她居然叫吳王那斯,她對吳王恐怕是一點好感也沒有。也是了,吳王好色,她在吳王手裡討生活,估計也受了不少折辱。現在吳王死了,她心裡估計複雜得很。
連朝風看著她:“姑姑或許有殺吳王的理由吧。不過不管怎麼說他也曾是您的貴人,他死了,您心裡估計也不好受吧。”
“貴人?是啊,你已經知道了,玉昌坊背靠吳王才能做得風生水起。他是我的貴人不假。說起來這些年他總歸沒有虧待我,他現在慘死府中,確實不是我想看到的。”
燕無雙神情不定,又說道:“但是這些年暗地裡我吃的苦你們又怎麼知道。誰不想做一個乾乾淨淨的女子,堂堂正正地在這世上行走,吳王他在一日,我便一日要委身於他。”
她說著眼裡有些潮溼,連朝風全都看在眼裡,提醒道:“姑姑,這話你今日在我面前說說也便罷了,切不可同大理寺別的官員說起這些。否則您這殺人動機可就坐實了。”
燕無雙醒過神來,才發覺自已失言了。她意識到這個小仵作根本沒有為難她,反而是站在她這一邊,有些驚訝:
“你,你難道不想著早日抓到兇手嗎?我無緣無故出在這兒,又有殺人動機,你難道不想抓我回去審問。”
連朝風搖搖頭:“說實話,吳王死有餘辜,若真是燕老闆動的手,我倒給你鼓掌叫好了,一定會想辦法幫你脫罪。”
她這個時候又恢復了江湖習性,吳王的確該死。就因為他是皇子,便要動用這麼多人力物力抓住兇手,她其實覺得很可笑。
可惜這是大盛王朝,並不是逍遙自在的江湖。
燕無雙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如今這天下貓不抓耗子了嗎?
連朝風繼續說道:“再說了,吳王死狀悽慘,死前曾劇烈掙扎。你一個弱女子不可能制服他,所以你不可能是兇手。”
更何況,陰陽符如果在燕無雙身上,她不可能毫無察覺。所以她知道燕無雙不是兇手,至少,不是動手的那個。
燕無雙不置可否,論體力,她確實不是吳王的對手。
連朝風逼近了她:“但是你很可能是幫兇不是嗎?”
“什麼?不,我沒有。”燕無雙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