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穆宜年突然站了起來,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吃驚,有種錯愕的慌亂,
陸詼的眼淚實在是打亂了他的陣腳,他本想著陸詼如果謝謝他,他就故作輕鬆地說不算什麼,
書裡說有能力且謙虛的男人是很受歡迎的,
只是書裡沒有說如果女孩子落淚了要送怎麼做,
他有些手足無措,立刻繞過辦公桌站到陸詼的面前,他的手似乎是想要為她擦擦眼淚,卻又因為男女有別而僵住了,
不知道該放在哪裡的手緊了緊又鬆開,他本打算連視線也避開,可是卻又想再看一看陸詼,
這麼多年,他從沒見過陸詼的眼淚,這淚水朦朧確實是驚鴻一瞥,
她眼尾染上紅意,淚珠像是白玉盤上的寶珠,但是臉卻依然沒有表情,像一尊面無表情看著人間苦難而落淚的觀音,
玉面觀音面無表情,淚珠卻落在座下跪拜的人前,端莊矜貴中,眼角卻含著悲憫,
“......別,別哭了,你以後不用在乎他們了,
以後錢,房子都是你一個人的,不用分給他們,也不用給他們養老,
戶口本上你單獨一頁,不管幹什麼都很方便。
陸詼,歡迎你迎來新生,
所以,別哭了,我......”穆宜年似乎終於知道手該放在哪裡了,他肢體僵硬,卻輕輕地擁抱住陸詼,
陸詼的頭放在他的肩膀上,淚意浸溼了他肩膀的布料,他也從最開始僵硬的狀態變得柔軟起來,
陸詼像個即將涼掉的火爐,她燃燒的東西太少,差一點就要熄滅,
但是穆宜年的懷抱很溫暖,他抱著陸詼,身上的熱意源源不斷地透過布料傳遞到她的身上,就像是最開始相遇的兩個人終於再次相擁。
“穆宜年,陸詼謝謝你。”
陸詼的聲線難得有些顫抖,穆宜年沒在乎為什麼她對自己的稱呼這麼奇怪,只是將這個懷抱更深了一些,
好像這樣他身上的力量就能傳遞到陸詼的身上一樣。
“如果想謝謝我的話,可以讓我提一個要求嗎?”
陸詼悶悶地“嗯”了一聲,穆宜年卻因為她這隨意的態度鬆開了手,
“你不先問問是什麼要求嗎?難道你不怕我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
陸詼歪了腦袋,像一隻不理解人類語言的小貓,
“什麼?”
穆宜年被她這掛著淚珠卻困惑的表情擊中了內心,耳尖迅速發燙,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就是比如說一些過於親密的.......呃呃呃,你自己理解一下啊!
我先說我不是那樣的要求啊,那種行為最起碼得先結婚吧。”
“可是,你說的那個也可以。
這是我在謝謝你,你的要求於我而言並不過分。”
穆宜年本來通紅的臉在聽清她的話時瞬間褪色,他蹙著眉,眼裡卻是濃得化不開的擔憂,
“......你怎麼會這樣想?陸詼,這是不對的,
你不能因為感謝我就無視自己的意願,你應該把自己的想法放在第一位,
如果我的要求你不想做也可以拒絕,這是你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