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陸詼卻叫住了她,
“你叫什麼名字?”
血僕眼睛漆黑一片,那種空無一物的冰冷讓人忍不住感到不舒服,但是陸詼只是平靜地看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溫德,小姐。”
“溫德,是風的聲音啊......”
陸詼把她的名字在嘴裡又輕聲唸了幾遍,女僕早已失去情感的體會,
她木訥地站在原地,看著陸詼垂下眼眸時纖長細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輕輕抖動,
“你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
“不記得了,小姐。”
陸詼接連又問了她的年紀,家裡人,過去......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不知道”,
同記憶一起失去的,還有她的情感,提線木偶一般,決心將自已奉獻給古堡的主人,
陸詼沒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對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溫德朝她微微俯身後轉身離開,陸詼看著她黑色點綴著繁複花紋的裙襬隨著動作輕輕搖晃,直到關上門後,那衣裙消失在視線之內。
在床上安靜地坐了十分鐘後,陸詼站起身,她輕輕踮著腳來到門口,將耳朵貼上冰冷的金屬大門,外面靜悄悄的,走廊裡沒有人,
咔嚓——
她轉動金色的把手,大門緩緩開啟,暗紅色的地毯柔軟細膩,她沒有穿鞋,踩在地上的時候毫無聲音,
銀刀被她藏在腰間,冰冷的金屬因為與身體的接觸此時也變成溫暖的,她把它拿出來藏進袖子中,
走廊裡沒有血僕的身影,只有散發著幽綠色的走廊燈,中世紀彩繪的玫瑰玻璃窗此時被血月照亮,折射這淒厲詭異的色彩,
窗外大片漆黑的森林搖曳,其中時不時傳來不明生物的聲音,
陸詼在長廊中走著,一旁是各色華麗的玻璃,另一旁則是毫無動靜的大門,每一扇都和陸詼房間的一模一樣,幾乎難以區分,
她來到旋轉的樓梯口,奢華宏偉的水晶燈垂下,折射出細碎彩色的光芒,樓下有大廳和廚房餐廳,她基本上已經瞭解了這些構造,
但是埃洛伊斯在頂樓的辦公室和臥室她沒去過,還有地下的那一層她沒去過。
陸詼的腳抬起,猶豫了一下後,決定暫且不要冒險,於是乾脆一個人往後花園走去,
後花園的花圃裡異常寂靜,神秘而散發著淡淡熒光的花朵在月下搖曳,散發著令人心醉的香氣,吸引著蝙蝠和夜間生物前來訪問,
古老的枯樹與藤蔓,纏繞在城堡的牆壁上,增添了一種古老而蕭索的氛圍,
在花圃的中央有一座白色大理石雕刻的人像,陸詼看不出來這個人是誰,但是總歸給她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沒有瞳孔的眼白直勾勾地盯著陸詼,讓人渾身發毛,
花圃周圍種植著一些荊棘和密集的灌木,形成了一道自然的防禦屏障,保護著這個神秘的花園免受外界的窺視和侵犯,
隨著陸詼踏入這片地域,兩側長著刺的荊棘自動讓開,給陸詼騰出來一片通道,
她光著腳踩在有些涼意的地面,整個人都在月下散發著一種白色光芒,
高大而茂密的灌木叢遮擋著她的身形,陸詼觀賞著那些詭異的植物,有長著人臉流下血淚的紫色花朵,還有蔓延出亮黃色枝蔓的發光菌類,
濃得要讓她昏過去的花香似乎有一種誘導的意味,她耳邊甚至能聽到“來吧來吧”的聲音,
咔嚓——
陸詼一腳踩在鬼鬼祟祟已經把藤蔓快伸到她腳背上的植物,眯著眼睛露出一絲危險的光芒,
“別打我的主意,否則我把你連根拔起來,扒了皮榨成果汁。”
那植物彷彿能聽懂她的意思,瑟縮著抖了兩下,陸詼剛抬起腳,它就迅速撤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