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宜年,你看那裡有個柴犬形狀的煙花。”
陸恢一句不相干的內容讓穆宜年一愣,他轉頭看去,可是煙花的速度太快了,等他看到的時候,已經是下一個圖案,
於是他問,
“在哪裡?”
陸詼輕輕笑了一聲,那聲音太輕,輕得穆宜年差一點就沒聽清,
“啊,原來已經過去了。”
......
穆宜年覺得自已應該是知道這個結果的,最起碼在他預想的十七種結果裡,有這樣的答案,
這太正常了,最起碼並不出乎意料,
所以穆宜年覺得,自已應該說出他為了應對這種狀況而設定的話術了,
最起碼他有過應對方案,那是他演算出來最標準的回答,
他張開了嘴,嗓子卻沒有顫動,他沒發出聲音,
啊,穆宜年,快說出來啊,
就在她說完之後的第五秒鐘,狀作失落的樣子垂下眼睛,然後鼻腔震顫發出一聲苦笑,繼續開口說,“沒關係,過去已經過去,而現在即是現在。”
規劃如此清晰,你又為什麼像只沒蓋蓋的垃圾桶張著嘴巴?
穆宜年眼眶突然紅了,這洶湧的淚意實在是猝不及防,他極少哭,在他印象裡,落淚的次數屈指可數,
可是他沒想到,會在一切都準備好,一切都有料想的情況下,鼻腔發酸。
陸詼並不在看他,因為煙火還在繼續,
穆宜年喉嚨有些哽住,那像是有什麼人掐住了他的喉結,發酸的鼻腔實在是燻得他眼角泛紅,
他終於想明白了,為什麼此時會失控,
因為在他所有設想及其完美的應對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陸詼最真實的聲音,
輕柔的,舒緩的,溫和的,
即使拒絕,也貼心地考慮著他的情緒。
穆宜年把目光落在了煙花上,
——好漂亮啊。
......
從摩天輪上下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而樂園裡的人也已經被清空,寬闊的街道上只剩下兩側高聳的樹木與並肩行進的二人,
穆宜年說了些過去的事情,陸詼沒見過他如此暢談的時刻,也沒忍心打斷,
就聽他講在學校裡的圖書館借到一本夾著花朵的書籍,聽他說陳嶼星曾經在考試的時候放了個響屁,還有那些微不足道,但卻被穆宜年記住的事情,
這條路被穆宜年緩慢的步伐走得很長,路燈下的影子被拉長又縮短,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最後,兩人終於走到了樂園的門口,
就在即將踏出大門的時候,穆宜年輕輕拍了拍陸詼的肩膀,
陸詼轉過頭看他,耳邊卻聽到巨大的聲響,
她看向聲音的來源,卻在天上看到了一個極其巨大的柴犬煙花,
宏偉而可愛,豆豆眉下的眼睛看著大地,簡筆畫下的柴犬卻極富神韻,
“雖然過去了,但是並不代表著不在了。”
穆宜年笑了笑,他不是自怨自艾的型別,既然有了目標,他就不會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