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代魔王似乎都是暴君,當然,這是以人類的角度來看,
它們喜歡燒殺搶掠,而跟隨在魔王身邊的魔將們手上也是血債累累,人類與魔域陷入了長久的戰爭之中,
但是精靈,矮人這類數量較少並且不是很在乎世界紛爭的種族,並沒有受到太多困擾,
他們並不屬於中立,而是根據心情來隨意決定陣營,
所以在書裡並不怎麼提到這群喜怒無常的幫手。
陸詼翻動著書頁,得益於魔族貧瘠的情感與對於正誤獨具一格的判斷,史書裡大部分內容都是未加修飾的原生態事實,
相比於人類美化統治者的行為,這些粗糙的語言顯得真實許多。
陸詼坐在飄窗上,她背靠著冰冷的牆壁,透明琉璃外是血月淡淡的光芒,
當赫爾曼開啟圖書館的大門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女孩精緻而柔軟的眉眼低垂,慵懶隨意地倚靠著牆壁,淺藍色的素款長裙可以遮住她的腳腕,卻因為她一條腿折著,另一條腿在飄窗邊垂下而露出光滑潔白的小腿,
身後猩紅色的血月將那清冷詭異的光芒撒在她肩頸和髮梢,彷彿為她披上了一層輕盈朦朧的紅紗,
察覺到赫爾曼的動靜,陸詼並沒有抬頭,而是繼續看著書中講到的第五次人魔大戰,配圖的插畫裡面竭力畫出了惡魔的宏偉和人類的驚恐,殘肢斷臂灑落在地上,血流漂杵,
“喂!你耳朵聾了嗎?
我進來了你都聽不見?”
赫爾曼撇著嘴,一把將她手上的書籍猛然抽走,陸詼此時才捨得分給他一絲目光,
她面容平靜,並不因為他的魯莽粗魯就發火,那雙眼睛靜靜地凝視著赫爾曼,
赫爾曼被她這樣靜靜地看著,忽然就有些發怵,
但是他的自尊心忽略了那點不舒服,傲慢地拿著書,自已也擠到了陸詼的小飄窗裡,
他側著坐下,兩條修長的腿耷拉著,整個人散發著漫不經心的隨意,發紅的髮尾張揚,他把額前的碎髮全部梳起來,只留了幾縷不聽話的碎髮,讓他更顯不拘,
“你怎麼來了?”
陸詼有些無奈,但是還是得哄著他,畢竟少年心氣足,
赫爾曼翻開那厚重精美的書籍,裡面密密麻麻的字母讓他頭暈眼花,一時間大腦都開始漲漲得疼,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我來上課,順便看看你傷好得怎麼樣了。
呃......這麼多字你是怎麼看進去的?
都是一些沒用的東西,浪費時間罷了。”
陸詼輕嘆一口氣,不想和他解釋,揉了揉自已的太陽穴,
“多謝,我已經好了。”她抬眼,卻看到赫爾曼右手手腕以一種很奇怪的姿態垂著,連翻書也用的是左手,
她眉頭微蹙,“你的手腕怎麼了?”
赫爾曼被她提起這件事情,有些不自然地扭過頭,左手抬起摸了摸自已的脖頸,
“......啊,那個啊,和墨蛇打的時候不小心扭到的,你別管了。”
赫爾曼還沒拿準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陸詼,雖然他一副傲慢瞧不起她的樣子,但是畢竟兩人經歷過生死,而且陸詼還表現出了令他刮目相看的能力,
赫爾曼覺得繼續用之前那種態度,對陸詼而言是一種失禮,
但是猛然轉變態度也讓他感到自尊心受挫,所以心裡正糾結,
結果陸詼這一句關心反倒是打得他措手不及,紅著耳朵有些不知所措,
“不對,當時只傷到了翅膀和脊背,你的四肢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