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背面的牆面上有一扇小窗,從那裡吹進來了極為清涼溫和的風,帶著夜晚獨有的清爽與愜意,
晚風吹動了利奧波德髒金色的頭髮,短髮蓬鬆,幾縷調皮,像是海底隨意生長的海草,撥弄著海底,
他專注地看著陸詼,眼睛裡暗含著星點名為期待的情緒,
但是陸詼始終沒有說話,這種“期待”在這種寂靜的等待中逐漸變成了“忐忑”,
他抿著嘴角,面部肌肉顯得很僵硬,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此時也有些不安起來,似乎整個空間裡沒有一個合適的位置能容納他這種緊張,
他聽到自已的心臟撲通撲通地在胸膛之中震顫,彷彿被抓緊籠中的鳥雀,瘋狂地振翅,希望自已可以脫離束縛,
而陸詼的無言讓他這種情緒變得更加壓抑,更加不知所措,
就在他以為這種安靜已經是某種拒絕的意思時,陸詼忽而開口了,
在經歷了這種忐忑心情之後,陸詼的聲音簡直就像是一種炎炎夏日之中的清泉,
只不過,她的話卻比清泉更令他覺得寒氣逼人,如墜冰窟。
“......你覺得我相信嗎?”
“......”
其實很正常,利奧波德心想,陸詼不相信再正常不過了,
“小姐,你很聰明,我的小伎倆在你面前當然不值一提,就算我有什麼心思,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利奧波德還想再說什麼,但是陸詼的表情已經很明顯地表露出一種不信任的姿態了,
他心中暗暗壓下不安,或許這一步走得有點太著急了,
“小姐,我當然知道你不會相信,
但是,你可以相信。”
陸詼看著利奧波德,他並不是個蠢貨,即使記憶被消除——當然,這點暫時存疑——依然能用一種近乎本能的智慧尋求庇佑,
“利奧波德,我可以相信,這話很好聽。
可是,我憑什麼為了你去和魔王說,‘哎呀哎呀,尊貴的魔王大人,我偷偷溜進了你不讓我進去的地牢,發現了一個人類。現在,我想把他帶到自已身邊做侍衛,因為他說要當我的狗。’
說真的,利奧波德,你覺得你的價值值得我這樣做嗎?
更何況......”
陸詼表情顯得有些神秘起來,她的紅唇像是某種糜爛的,被揉碎之後流出紅色花汁的玫瑰,或者山茶花一類的花朵,
地牢裡面光線很差,差到利奧波德明知道自已的頭髮有更耀眼的光輝,明知道這顏色本應該更討陸詼歡心,
所以,他才能真切地感受到,陸詼幾乎是在白得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