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還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陸詼卻已經抬起了抓著短刃的手,
她沒有任何的猶豫,眼睛中閃過一絲寒光,
“噗嗤——”
“埃洛伊斯”的眼睛瞪得極大,那眼睛珠子似乎都要脫離眼眶墜落出來,他的脖子正中間的喉管被那利刃生生紮了進去,
冰冷的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浸滿了整張床,
他張開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因為喉管已經被割斷,所以只能發出“嗬嗬”的嘶啞的聲音,
彷彿是古舊的排氣管道,最後噴湧而出的廢氣。
他捂著自已的喉管,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陸詼,似乎想要從她的表情中看到一絲不忍,或者是悲傷,
但是,沒有。
陸詼的眼睛裡什麼也沒有,有的只是一種嗜殺之後的冰冷,
她此時跪坐在床上,就跪坐在埃洛伊斯的身邊,那隻拿著刀的手自然地垂下,如同紅珊瑚珠項鍊一般的鮮血順著她的手指滑落,
她此時還梳著剛才“埃洛伊斯”精心編織的髮型,他編得很認真,所以哪怕她這樣劇烈行事也沒有弄散一絲頭髮,
除了不小心濺到她臉上的血液,幾乎讓人看不出來她剛剛把利刃扎進了他的喉嚨,
陸詼的眼神太冷了,比“埃洛伊斯”此時不斷流失的血液還要冰冷,
難以感知到溫度的吸血鬼此時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用沾滿鮮血的手去抓陸詼握刀的手,陸詼也沒有避開,就看著他直直抓了上來,
她白皙的手腕立刻就多了一個血印。
“......奇怪,你剛才明明露出來了很強的法力,所以我才沒有一開始就認出來你是個冒牌貨。
怎麼這會兒卻又這麼脆弱?”
陸詼等了一會兒,發現“埃洛伊斯”沒有回答他,歪著腦袋剛想再問一下,就意識到她已經扎破了“埃洛伊斯”的喉管,他當然沒法回答,
她頓了一下,開始思考該怎麼收拾還在冒血的“埃洛伊斯”,
“......好吧,看來得麻煩一下利奧波德的,希望他別被嚇到。”
陸詼低著頭自言自語,她從床上跳下來,回過頭又看了一眼已經睡著的赫爾曼,
“好沒用......”
她剛說完話,就感覺到自已頭開始昏沉起來,
陸詼心中一沉,她看著還沒死透的“埃洛伊斯”,男人發現了她的視線,轉而對著她露出一個笑意,
哪怕喉管已經被扎透了,他的口腔內已經溢位了鮮血,但是他卻依然笑得燦爛,彷彿即將死亡的人不是他一樣,
陸詼眉間微蹙,她正打算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已突然被溼冷陰暗的黑色所籠罩,
那些黑色的東西如同黏膩溼滑的沼澤,慢慢地把她包裹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