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鬼一人站在門口,十個鬼當中最小的囡團因為體型太小沒辦法拿農具問題逃過開荒,被許叢穩穩的抱在懷裡。
陸哲拿著鐵鍬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荒野:“這個荒,非開不可嗎?”
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碰過農具了,還是這麼原始的農具,他的手在鐵鍬木質的杆上摩挲了幾下,心裡淌下了兩行淚,無比懷念老家開荒用的黃牛和機器。
這麼大的荒原,開完荒魂都得累透明嘍。
許叢啊了一聲:“不開荒,我吃什麼?”
陸哲轉頭看他:“我一直以為你一個修仙的,不用吃東西。”
“誰說修仙的就不吃東西?”許叢拿出一件軟毯鋪在地上,俯身把囡團放下,留下點吃食給他:“乖乖的在這裡待著,不行去碰前臺上的罐子,不然沒有吃的。”
罐子裡是新收的鬼王,惡性還未除,完全處於沒有理智的狀態,如果不小心被放出來,許叢有東西防身倒是沒事,這些散鬼可能就會成為鬼王出壇之後的直接養料。
囡團坐在毯子上,手裡握著許叢留下來的核桃,乖乖的點了點頭:“知道啦,叢叢,我很聽話的。”
安頓好小鬼,許叢和陸哲他們站在一起,把身上的道袍脫了下去,俯身去拿地上的錘頭,一彎腰,身上有力的肌肉被薄薄的內衫暴露了幾分。
陸哲一臉羨慕的看著能坐在毯子上休息的囡團,暗歎自己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命。
“叢……哥啊,你看這太陽這麼大,我們能不能晚上在開荒,我怕在給我曬滅了。”一隻戴眼鏡的鬼站在一旁說道。
他死了快五十年,死的時候二十五歲,按死時間的年齡算,他確實得管許叢叫哥,可現在問題在於,他死的時候學的是經濟學啊!從小到大唯一碰農具的時候可能就是幫他媽挖花園裡的土用來栽花。
就沒種過地!
耆老和麗姐他們就站在那目視前面的荒原,不說話,也不幫腔,那邊贏了他們就站那邊。
許叢拿著鋤頭走了出去,一雙瑞鳳眼看著他嗤笑了一聲:“剛才那麼久都太陽都曬不死你,現在幹活了你說怕被曬死。”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弄死。”
淡淡地聲音充滿了狠意,聽的從事經濟學的安聰魂體一僵,不敢去懷疑這句話的真假。
事實證明,許叢的決定沒鬼能夠反抗。
耆老和麗姐提著手中的農具跟在了許叢後面,陸哲看著三個人的背影,朝著安聰有些埋怨的道:“你惹他幹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人掌控欲多高。”
那身道袍約束的不止是胡作非為的鬼怪,約束的也是許叢自己,約束他自己心裡如鬼魂般胡作非為的暴戾。
陸哲看著領頭走在前面的許叢追了上去。
安聰欲哭無淚,他知道,但是他就想試試行不行,事實證明此路不行:“哎!等等我啊!”
跑了沒兩步一陣風夾雜著黃沙刮過來,直接把小跑的安聰吹颳倒地:“哎窩去……”
陸哲聽見聲音扭頭看他,就看見他手裡握著鋤頭趴在地上,趕緊反回去扶他:“你怎麼這麼笨!都能讓風颳跑了。”
“呸呸……”吐吐嘴裡不存在的沙,安聰真的要哭出來了:“我一個鬼魂能有多重。”
“你笨死掉吧!”陸哲鬆開他,拿著手裡掉鐵鍬往腳上一放向前走去,走了兩步回頭看著一臉茫然的安聰:“會了吧?”
“……這不疼嗎?”
陸哲:“………那你飛吧,記得風颳的時候控制點方向。”
其餘的鬼已經跟上許叢到了離恐怖屋幾十米左右的地方,見狀陸哲和安聰也不在糾結飄過去還是走過去了,匆匆忙忙的向前面趕去。
許叢停下步伐回頭看向恐怖屋,估算著大概的位置,見距離差不多他拿著鋤頭在原地點了點:“就這吧,位置剛剛好。”
位置不遠,種完樹正好能阻擋些風沙。
耆老左右看了看,他是種過地的,這種風沙大土地一看就不肥沃的地方,他是真看不出來有什麼東西能活。
“叢小子,這地方荒成這樣,你種什麼糧食能活啊?”
“沒說種糧食。”許叢撂下鋤頭,站在剛才的標記點上,取出兩支黃符,夾在手指上,熟練的結印,印成之後的符紙燃成火球順著標記點迅速的以恐怖屋為中心畫圓。
枯黃的野草被火球燎黑成為天然的分割線,符咒燃出的火球,就算是風沙再大也沒有燒偏和熄滅的跡象,直到完成任務在標記點的另一端相撞。
耆老望著兩個頗為熟悉的火球動了動嘴角,他要是沒記錯的話,當年許叢捉他打時候就是用這種火球來截圍他,火球打在魂體上疼痛難忍。
而且現場的大多數鬼都跟他有同樣的想法。
耆老自言自語的似的小聲嘀咕:“可真是夠奢侈的,靈符畫地標……。”
儘管他聲音再小,許叢依舊聽見了,他撿起鋤頭,淡淡的出聲:“今非昔比,開工吧,別站著了。”
“順著這條線,向外翻。”說完,就拎著鋤頭率先翻起土來,上下刨土時胳膊上的肌肉隆起,偏偏長了一幅俊豔清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