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自己可見

微信朋友圈有三大功能:僅自己可見、選中的朋友可見、選中的朋友不可見。吵吵說僅自己可見是暗戀,選中的朋友可見是告白,選中的朋友不可見是放棄。

“吵吵,你現在是僅自己可見還是選中的朋友可見?”我問她的那一日,城南下起了小雨,似霧又似煙,她房內的橘燈照亮了一室,室內花瓶中的向日葵花瓣落了一地,收音機裡的《BecauseIloveyou》一直迴圈著前半段:worriedworriedIsoworriedthatyouwillletmedown…

“微信朋友圈還有一個功能,所有朋友可見…”吵吵笑著回答我,她笑的時候真的很美,就像那日她哭的時候一樣,她正在塗著豔麗的口紅,眼裡的淚水從眼角順著臉頰滑下打在洗手池,也有調皮的,它在鼻側滑滑梯,然後親吻了一下剛塗好的口紅,愉快的跳到地板上,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吵吵,喜歡是什麼樣的?”我問的時候是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喜歡。

吵吵躺在鋪滿被褥的床上,她拉高蓋在她身上的被子,留下一雙被水洗過的眼睛看著眼前白的有些亮眼的天花板,她有些答非所問:“今日的天氣才5℃,真是見鬼的冷!”

我真的沒有聽出來裡面有什麼含義,又問了一遍:“吵吵,喜歡到底是什麼樣的?”我真的固執的像一頭牛。

“喜歡是僅自己可見,選中的朋友可見。前期多以僅自己可見出現,後來眼瞼擋不住愛意的洶湧便出現了選中的朋友可見。”我真的聽不懂吵吵的話,有些時候真的太深刻了,也太直白了。

“那你有過僅自己可見嗎?”我問的很直接,或許是因為她是吵吵,我把我的禮貌全都拋卻了。

“怎麼會沒有呢?我的喜歡僅自己可見啊!”

吵吵真的不是一個交心的人…

“那你有過選中的朋友可見?”套不出話來我就繼續套。

“愛是可以壓制的嗎?是可以隱忍的嗎?”吵吵沒有回答我,她只是在反問我,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我也不懂!

“他…喜歡你嗎?”這可能是我問的最失禮的一個問題。

“你不是都知道嗎?”吵吵這句話回的沒有一點的猶豫,直截了當。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有些歇斯底里。

“你都知道啊!陳沉,你不是都知道的嗎?你都知道啊!因為我就是你,是你膩想出來的我,是你用你和他名字的首字母創造出了我!我就是你,是你所有的愛…”吵吵真的很溫柔,溫柔的掏出最鋒利的刀捅著我的心臟。

“現在換我問你,陳沉,喜歡是什麼樣的?”吵吵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繼續發問。

我順著她的話,開始回想我的喜歡,我的僅自己可見:

第一次見他的那一日,車間的燈好像和往日沒什麼區別,機器的喧鬧聲也沒有什麼區別!好像這一日和往日沒什麼區別,最大的區別就是他有點兇。

所以後面讓調機器我也只敢和他的除錯員,有一天他突然找到我說:“你剛剛威脅我的除錯員是嗎?”他說這話的時候,又兇又有些想靠近我,他真的好彆扭,彆扭的又很直白。就像有一天,他很認真的問我是不是喜歡成熟的男人一樣,他還告訴我他是一個成熟負責人的男人。

男人?他可真會給自己貼標籤,他在我眼裡是一個比我小兩歲的小男生罷了,一個看到我,會把工作服解開釦子顯擺自己身材的小男生。一個委屈了會把手裡的機油往我工作服上擦的小男生。一個在我說他有女朋友後急著說否認的小男生。一個只有兩個人時就想拉著我去小黑屋壓著我親的小男孩,一個對著我笑時笑的很憨的小男生,一個聽到我告白的土味情話後開心的嘴臉上揚又努力壓制的小男生,一個會以借電寶的名頭偷親我的小男生,一個在我和他一起後開心的和車間的員工揚言“我要在車間裡找真愛”的小男生…我想我是喜歡這個扭扭捏捏又直白的小男生了,所以他的名字成了我的僅自己可見。他的喜歡轟轟烈烈,像曇花。我的喜歡愈來愈醇厚,像巷子裡的陳酒。

城南的小雨越下越大,它砸在防盜欄杆上啪啪作響,我從床上起來,推開了窗戶,雨水就順勢擠了進來,分不清是風攜著雨,還是雨借了風的勢,我被它們襲擊的有些狼狽,但我卻只想笑,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床,原本躺在床上的吵吵不見了,笑著笑著,我的眼淚就從眼角流了出來…

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我癱坐在地上,地板是真的冷,窗戶飛進來的雨有些看不起人了,它不屑於打在我的身上,非要飛的更遠,我那凍得有些發紫的手掏出手機,開啟了微信,僵硬的打著字,“叮”的一聲,是動態傳送成功的提示音,我嘆了一口氣,將手機放在地板上,手機還亮著,介面剛剛好在傳送好的那個動態那裡,雨水似乎很看得起我的手機,細細密密的親吻著它。我看著這手機,光亮的太過分了,刺的我的眼淚直流,我的心也在默唸起剛剛發的動態:

我喜歡你,我的喜歡僅自己可見,後來我的眼瞼擋不住愛意的澎湃,我的喜歡就成了僅你可見,再後來我的喜歡在等待中燃燒殆盡,它就成了僅自己可見…但我最不想活成的是所有的朋友可見…

後記:陳鵬,很高興認識你,一月了,快過年了,我要把這一年來的喜歡留在這一年了,我喜歡你,喜歡彆彆扭扭的你,喜歡直白的你,喜歡愛在我面前賣弄的你,喜歡那個看到我生氣就委屈巴巴的你,我真的很喜歡你,喜歡了一整個過去,但是不能再喜歡了,很遺憾,因為從我決定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成了我陌生的人,一個我最不喜歡的人,一個和我計較你和我的人,我們之間好像從在一起後就充斥著好多問題,愛真的不能當飯吃,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不喜歡的,是不是在所有的等待都無疾而終開始?還是在所有的訊息都石沉大海開始?是從我走了幾十公里就為了和你吃頓飯可你卻吃了飯開始吧!我們之間好像除了黯然神傷什麼都沒有了,我好像不是一個好的學習者,因為我還沒有學會怎麼愛你,我就已經學會了放棄,突然想起來好像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陳吵吵,也叫陳沉,再遇見別叫我小姑娘了,因為小姑娘是屬於愛你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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