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沒了他們，只留下手機上散發的微光。
教學樓一共有三棟，對應高中三個年級，宿舍樓也是三棟，分別是教師宿舍，和男女生宿舍。加上一棟食堂與教務樓合併的大樓，八中總共有七棟大樓。
莫翔和張程商議了一下，決定一起從每棟樓層排查過去，這樣雖然花費的時間較多，但是比較穩妥。
考慮到晚上這裡一片荒涼陰森，一個人孤身來到這種地方，聽著自己的腳步空蕩蕩地迴響在教室，走廊上，對一個人的意志也存在著巨大的考驗。
“大叔，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啊？”
利用手機地探照燈，莫翔仔細看著一間間走過的教室，冷不丁地問出一句。
張程的心態倒是平穩，隨口應道：“我比較相信科學，如果有什麼事情是科學解釋不了的，這說明我們的科學技術並沒有到達一定的高度。”
“科學？”莫翔念出這兩個字，若有所思，“即便是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也能用科學解釋嗎？”
“當然。”張程立即點頭，語氣十分堅定，“相信我，在我十幾年的辦案經歷裡面，比最近的山谷血案更離奇，更不可思議的案件都發生過，有時候兇手僅僅是用了一些小手段，才得以暫時矇蔽了警方的調查。”
“……”莫翔想起了身上發生的一切，突然想不出反駁的話語。
考慮到目前世界對異世界生物的態度，以及黎亞萍說出在他身上感受到“同類的氣息”這種話，莫翔現在是萬萬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光是“解放”形態在人前的出現，就會引起一陣混亂了。更何況聯邦政府可能會作出的反應，接觸—控制—囚禁—研究—仿製—切片……
電影和電視僅供參考，如果現實世界中出現不明生物掌控了強大的力量，那麼為了穩定，聯邦政府作出的決定絕對是理智而冰冷的。
張程見莫翔遲遲沒回復，眼神一凝，心裡浮現的卻是一份筆錄：一個瘦弱的女孩子，在審訊室內一臉驚恐地提出荒謬的可能……
認識了十幾年的好朋友，彷彿一夜之間變成了另一個人？
張程又聯想到了最近和莫翔的接觸，這個年輕人的熱血，以及剛剛毫不猶豫地做出幫助那個女孩子尋找同伴的樣子。
鬼使神差的，他說道：“即便是真的有異世界生物，也請相信國家的判斷，君子論跡不論心。社會的穩定發展一直在求同存異的過程中，我們不會拒絕善意，也不會容忍有人踐踏聯邦的法律。”
“無論什麼時候，請多給官方一些信任。”
莫翔眼神微微一動，覺得這段話似乎意有所指，忍不住瞥了眼旁邊的張程，卻發現後者表情輕鬆，似乎是隨意說起。
莫翔點頭“嗯”了一聲，順著對方的話道：“如果真的有異世界生物存在，那麼黎亞萍這些視生命如草芥的人，一定要得到應有的懲罰！”
“那當然，這也是我們必須要做的事情。”張程神情一肅，隨即告誡莫翔道：“但這其中，我們也要保護好自己，參考之前抓捕黎亞萍的行動來看，對方几人所擁有的力量和速度強得可怕，絕對不是正常人的範疇。如果我們偶然遇到了，最好還是儲存自身，呼叫支援。”
莫翔神情一愣，這似乎有些符合小說裡面的“從心”理論。想起其中的一些主角的從心行為，心裡有些想發笑，隨即提出道：“如果，我們遇到的時候，有人正在遭受對方的生命威脅呢？”
張程腳步一頓，在黑暗中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見一聲悠悠的嘆息，以及重新前行的腳步聲。
莫翔感覺好像懂了一些，閉口不言地繼續向前走著。
在轉過一個樓梯的瞬間，一聲從遠處傳來，極為微小的呼救聲傳進了耳朵裡。
他停下了腳步，仔細地傾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