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程靜靜地聽完莫翔的計劃，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越來越凝重，眉頭快皺成了一個川字。
計劃很大膽，在敵我資訊不對等的情況下，稱得上目前的最優解。
但是，這無疑也是一種賭博，拿著停留在大樓內數目龐大的人命在賭。
毫無疑問，有了莫翔的幫助，驅散了白霧之後鞏固通道，早一分撤離人群，就有可能多挽救一條生命。
但其中也有著風險，撤離途中可能遇到的襲擊，搜尋的時候出現一定的犧牲，這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假如換一個思路，以擊退怪物為目標，這一切，真的可行嗎？
張程的拳頭緩緩地握緊，手臂上青筋暴起，雙眼內也不知不覺染上一絲血色。
嘭！
用盡全力的一拳擊打在厚實的牆壁上，除了造成了些許聲響外，並沒有給牆壁帶來實質性的損壞。
反而張程的拳頭在力的相互作用下，血液迅速從破皮處冒出，浸染著緊握的拳頭。
拳頭緩緩滑落，張程沒有去看留在牆上的鮮紅印記，臉上的表情變得平淡，彷彿所有的憤慨和痛苦都隨著剛剛的那拳宣洩了出去。
只有近處的莫翔才能感覺得到，眼前這個男人所面臨的無奈和抉擇，也許這種類似自殘的方式，能稍微減少內心的壓力。
“我同意了。”張程淡淡地說道。
說罷，他似乎一掃之前的猶豫，重新變得幹練和老辣，雙目之中驟然亮起一道寒芒。
“溝通和後勤的事情交給我，你去做好準備吧，我會盡快回來！”張程深深地看了莫翔一眼，“這其中的時間，拜託你了！
“我們一起，擊退怪物！”
莫翔一怔，迅速地點了點頭，一股熱血的衝動忽然湧上了心頭。
光芒綻放，此間的白霧盡數消融，露出了大樓一層的逃生通道，以及不遠處的安全門。
張程這才看到不足三米的大門，臉上閃過一絲怪異的表情，隨即深深吸了口氣，將一切內心波動壓制下來。
“開始吧。”他沉聲說道。
兩人最後再對視一眼，隨即毫不猶豫地錯身而走，背道而馳。
張程快步走向安全門，伸手開啟了扭動把手，再度迎接光芒。
穿著黑色皮套的莫翔如同一片幽影融入黑暗的濃霧中，身形漸行漸遠。
……
十五分鐘後，時間已然逼近七點，即便南流市的入夜時間比北方的的城市更晚一些，此時也不可避免地進入了黑暗中。
唯有一輪明月懸掛在上。
偏白的月光下，大樓內的白霧彷彿更濃了一分，即便樓外的隔離區域已然架起幾樽碩大的探照燈，明亮的光柱也絲毫沒有穿透白霧的跡象。
噔噔！噔噔！
乾脆利落的腳步在樓道間輕輕響起，一支負責運送物資的隊伍動作簡潔地進入了充斥著白霧的大樓。
他們沒有攜帶太多的武器，反而選擇了輕裝前行，每兩人一起抬著一個軍綠色的長條型木箱，目的明確地朝著某個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