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打了個寒顫，加快了腳步。
Angela的身影，在巡夜員工離去後，出現在了走廊上。
“Angela……”
AI扭頭，看向無邊的黑暗。
她聽見有人低聲呼喚她的名字。
“有什麼能令你在意的事物嗎？”低沉的女人聲音響起。
Angela的眼睛再一次睜開。
“意外，永遠是在人意識不到的情況下發生的。若不如此，便不能被稱作意外。”
“你應該去好好完成你應盡的職責。”Angela語氣不善。
“女人”嘲諷似的笑了笑，消失在黑暗中。
只有Angela，依舊停留在原地。
“直面恐懼，創造未來。”Angela輕咳兩聲，昏昏欲睡的X立馬精神起來。
“這是腦葉公司創辦者的座右銘，我們都稱呼他為‘A’。您更喜歡哪一個部分？”
X微愣之後，答案不經大腦得蹦了出來：“我覺得A這個代號很不錯，很能代表一個領導者的位置。”
Angela罕見的沉默了許久，然後一個虛擬螢幕出現在了他們面前，上面寫著“直面恐懼，創造未來”八個大字。
“你更喜歡哪個部分？”Angela又問了一次。
X被她這個氣場震驚到了，說：“創造未來。”
Angela有些滿意的收起了螢幕，轉變成一個謎語人：“不論我們是否願意，未來必然變成現在，不可避免。但同時，它也充滿了‘可能性’。”
“人類只有兩條路，要麼接受現在的未來，要麼為了自已的目標，塑造一個完全不同的未來。”
X壓根聽不懂這個AI秘書在說些什麼，Angela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但這些字組合起來就彷彿成了一個沒有盡頭的迷宮，將他的思想帶得彎彎繞繞。
只聽Angela自顧自的說：“腦葉公司是一家創新型的企業，我們生產能源的方式是如此的……了不起。請原諒我言辭匱乏……總之，這些技術能夠為人類帶來救贖，我們將改變並創造新的未來。”
X撓撓頭，沒忍住進行了吐槽：“你現在就像電影正片開始前介紹故事梗概的報幕機。”
話一出口X就後悔了，Angela的臉色迅速陰沉了下來。
“我開始認為那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了，主管。”Angela轉身就走，“你今天需要去一趟控制部，Malkuth找你。”
X目送Angela離開，才進入裝置，虛擬影像這次直接傳送到了控制部的主休息室。
映入眼簾的第一個人就是Angela，這個AI的身影差點讓X的虛擬影像跳了起來。
“主管，你來了。”Angela致歉，“昨天的會面出了一些意外，不過你放心，我會負責保證你辦公室的安全。這種事情不會再出現第二次了。我們已經‘辭退’了那名員工。”
Angela這番話，讓X再一次膽戰心驚。
但Angela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如墜冰窖。
“您知道在我們公司，‘被辭退’意味著什麼對吧？”Angela沒等X回答，就自顧自的說：“您應該不太瞭解……”
“顯而易見，作為一名新主管，您可能會對我們公司內的一些規則感到震驚。在公司中，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已的職責。這裡的所有員工、文職，都只是一臺機器上大小不一的齒輪，他們必須互相磨合並處於良好的狀態，才能使得機器時刻正常運轉。”
“主管，如果有一個齒輪磨損得比其他齒輪都要快——你會怎麼做？”
X知道應該怎麼做，為了讓機器正常運轉，最優解是……在出問題之前，處理掉那些磨損的齒輪。
“……您的表情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X佇立原地，久久不能言語。
直到Angela離開，Malkuth再一次邁著急促的步伐踏入休息室。
“主管，您乾的真不錯，我託您做的任務完美完成了哦。”Malkuth帶著陽光的笑容，說道。
“啊……”X回過神來，怔怔得看著Malkuth熱情洋溢的笑容。
Malkuth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她低頭在一張表格上書寫文字，一邊說：“您可真棒！老實說，起初我還挺擔心您的呢。”
“今天……怎麼樣？”X沒頭沒腦的問出了這句話，真奇怪，他可以用更自然的語氣，說出這如同問候一般的話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帶半點生氣，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發出的最後一聲嗚咽般難以聽懂。
但Malkuth似乎聽不出他聲音的變化，也沒注意到主管的精神狀態有些差，她為主管向她“問候”而感到小小的滿足。
“都挺好的！我們順利完成了今天的應急訓練程式。大家都做得超棒！”
“順便問一下，您有看到過……‘它們’嗎？那是一些比異想體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未知存在……”
X終是被Malkuth的話語吸引，機械般的問一句：“那些是什麼？”
“嗯……我也說不上來。有時，當我獨身一人穿過走廊，我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蟄伏在角落裡……”Malkuth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起初，那種感覺很微弱。但現在，每當我靠近，我便能更清楚地感覺到它們的存在……”
“你會害怕嗎？”主管的聲音中帶有一絲擔憂，先前的負面情緒被一掃而空，他的臉上不再有陰鬱，聲音也迴歸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