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相公見楊沂中神情有變,便笑道:“兩淮防務空虛,唯恐金人進犯。特煩請...”
楊沂中聽罷已知其中五味,佯作不知。
道:“為兄眼下雖為樞密副使,但無兵權,怕是難當此任。”
嶽相公莞爾一笑,道:“請大哥從臨安城禁軍中,揀選兩萬兵馬鎮守揚州。”
楊沂中心中暗想:定是張憲整頓這八萬禁軍,遇到軍頭阻擋。
又一想,這幾日舊部早已對張憲嚴令操練多有微詞,定是禁軍中軍心不穩,將這些“刺頭”交付與我。
反正自已現在身為帝國第四號軍隊人物,又有公爵傍身,鎮守揚州倒也落個清淨。
便道:“敢不從命!”
“多謝大哥成全。”
秦府。
秦禧拎了精緻的鳥籠,正在院中踱步。
原來秦禧心情煩悶,多方打聽方知秦檜已由大內移到大理寺看押。
先前多有恩惠、日日表忠心的故吏,皆縮頭縮腦不敢相助。
當真是人走茶涼,世態炎涼。
今日飯菜也不甚合口味,早已怒氣沖天。
而方才丫鬟奉茶,險些燙傷嘴角。
便命家丁將家廚並丫鬟,吊在前院大樹上抽打。
平日裡仗著秦檜的淫威,秦禧驕橫無比。
對家丁也是非罵即打,也多次打死奴僕,只報得急病而亡,父母官哪個敢管?
而家廚皮糙肉厚還好,只是丫鬟抽打十幾下便昏了過去。
剛命人用冷水激醒,方好用鞭時。
大理寺丞何彥猷帶了數十獄卒,闖進了秦府。
見是自已平日裡並不放在眼裡的何彥猷,大罵道:“狗東西,我秦家今日蒙冤,不怕日後飛黃騰達?敢如此相欺。”
“下官也是奉內閣鈞令行事,還請秦小相公見諒。”
秦禧冷哼一聲,道:“甚鳥鈞令,有話盡說,有屁快放。”
“今日下官得令,遣散秦府奴僕,遷小相公和夫人於別院安置。”
“嘟!”
秦禧一把無名火竄起,將鳥籠向何彥猷扔了過去。
對家丁罵道:“相爺待爾等不薄,正是盡力之時。”
不待何彥猷多言,便被百餘惡奴用棍棒打了出去。
重新關上府門,隔門秦禧叫道:“六部九卿哪個敢闖?宗室王爺哪個管我秦家?”
話音未落,“哐當”一聲,大門被人撞開。
外面衝進了百餘士卒,一個濃眉黑臉,滿腮短髯的大漢。
當真是賽過“猛張飛”,黑過“活李逵”。
那黑漢並不搭話,對著秦禧面龐就是一巴掌。
大的秦禧一個趔趄,險些坐在地上。
唬得秦府眾家丁無人敢向前。
一個悶雷聲傳來。
“都丟下棍棒,那個敢與灑家比劃一二?”
來人正是牛皋,昨夜自已本想嚐嚐嶽相公送的美酒。
誰知一嘗便停不下碗來,直到巳時一刻才被親兵從酒缸上抬了下來。
親兵告知昨夜嶽相公鈞令,便稍稍整理繞過大理寺直奔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