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全小跑進來見嶽相公端坐在太師椅上,並未安睡。
嶽相公道:“明日使人多收些民間煙火爆竹,再命湖北布政使薛弼把境內煙火收盡,送到大營。”
施全疑惑道:“周邊數十里都要收齊?”
“嗯,自有妙用。”
施全也知嶽元帥所取之物,必有用處。
便道:“末將領命。”
又道:“張伯彥於今夜亥時已到蔡州城,怕擾了嶽元帥安寢,便讓末將代為稟告。”
張伯彥為了“投名狀”,煞費苦心。
趙秉淵到了淮陽城,便交接完城防就回蔡州。
如此這般,也博得嶽元帥信任。
暗道:“是個精明之人。”
蔡州城 卯時三刻。
天剛矇矇亮,薛舉胡亂綁了速利哈,帶到府衙嶽相公面前。
“末將參見嶽元帥。”
速利哈問道:“那個嶽元帥?”
薛舉看了嶽相公一眼,便說出了嶽相公的名諱。
速利哈見狀,看了嶽相公幾眼,又看了薛舉幾眼,一時間眼睛不夠用的。
突然他跪拜在地,道:“原來是嶽爺爺。”
原來蒙古諸部也曾多有跟隨金兵征戰,漠北各部落盛傳嶽爺爺恩德。
昨日還以為是軍中將軍,這時如何不歡喜?
嶽相公連忙扶起速利哈,親自為他解取繩索,扶到座椅旁。
薛舉還是習慣的和施全立在嶽相公後側。
嶽相公道:“聽聞金兀朮遣了數路蒙古騎兵,此事當真?”
速利哈連忙起身道:“若旁人打死某家,也是如此。嶽爺爺問起,自當說實情。”
他又道:“金國四狼主威逼漠北各部,又許以財寶,各部有出兵一千、數千不等,共得漠北騎兵三萬餘騎。父汗命某家領了三千餘騎聽四狼主調遣,專斷宋軍糧道。除了某家還有韃靼部兩千餘騎,蔑兒乞部三千騎。”
嶽相公這才幡然醒悟,原來八千遊牧民族的精銳騎兵竟蟄伏於這四野之中,一時暴起,數千步卒和鄉兵如何抵禦?
他又思忖多時,道:“不知王子殿下,願不願為我大宋征戰四方?”
速利哈緊緊盯著嶽相公,突然將左手拍在胸口,道:“嶽元帥乃是上天的雄鷹,某家願為嶽元帥效勞。”
嶽相公道:“有王子殿下相助,大宋虎狼之師必定如虎添翼!”
速利哈道:“請嶽元帥准許某家出城,召喚族人。”
施全忙用眼神提醒。
嶽相公笑道:“區區小事一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速利哈笑道:“日落之時,某家必回蔡州城。”
說罷,一拜便離去。
薛舉緊跟速利哈,把自已的戰馬韁繩遞給他,又命人取了他的鐵環大砍刀。
他又讓速利哈等待片刻。
不多時,便拿了黃紙包的熟肉,還偷偷將牛皋的酒葫蘆給了速利哈。
速利哈笑道:“兄弟如此待我,為兄何以報答?”
說完便揚鞭而去。
嶽相公便傳令,以王貴為帥,統領諸軍兵發穎昌府。
自已卻留徐慶、岳雲各領三千騎兵,只言充為護衛。
直到夕陽將要落下最後一抹餘暉之時,踩著蔡州城暮鼓的聲響,好似鐵蹄奔騰之聲。
薛舉抬眼望去,速利哈領了數千騎兵正急奔而來。
而這時劉琦在城頭暗置伏兵,以備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