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岳家軍剛進駐拓城,嶽相公見城池多年屢遭兵火,不堪大用。
也就防防潰兵、流寇還能一用,若防十萬大軍想都不要想。
連忙喚來徐慶和岳家軍參議官朱芾。
待二人落座,嶽相公道:“有道急事,需兩位謹慎辦理。”
二人面面相覷,道:“何事?”
“你二人向來穩重,三日內延惠濟河東岸築成堅營。”
徐慶道:“我大軍本是攻打歸德府,如何又另起營寨?”
又道:“因那金兀朮?”
嶽相公笑道:“徐將軍,你是想在歸德府城下跟金兀朮兩軍夾擊,還是想在這拓城決戰?”
徐慶一時未能領會,道:“決戰?”
朱芾道:“敢問嶽元帥要防守多少時日?多少人馬?”
“十萬大軍圍攻,防守越久越好。”
二人齊道:“啊?”
徐慶道:“金兀朮舍了東京開封城不守,空城來戰?”
“準備好這一戰定乾坤吧。”
嶽相公也不敢保證金兀朮肯定會空城決戰,只是只有這種可能金兵才能又大機率取勝。
若等岳家軍攻克歸德府,大軍集結開封城城下,打一場勝敗未知的決戰,為何不在此時進行呢?
只有趁岳家軍分兵,攻打歸德府途中,驟然重兵雲集,金兵鐵騎橫行之時,更有取勝把握。
因此雖然首次用兵,謹慎些方好。
又對朱芾道:“此次我軍箭矢充沛,還需朱參議多備些大盾、拒馬樁。”
“此事下官定能辦妥。”
朱芾也是熟讀兵書,之時書卷氣稍重,打造兵器、籌措糧草甚是得手,便領下將令。
嶽相公又傳將令,全軍在拓城休整,整備軍馬,考核諸軍新戰法。
雖然岳家軍多次戰勝金兵,但是並未改變金強宋弱的現實,也沒有改變金攻宋守的局面。
兩者兩較主要原因便是:戰馬。
南宋除了能和羌人、藏人換些馬匹,雲中諸州的馬場早已失陷多年。
古代一個身穿重甲的騎兵,便是一個移動的“小型裝甲車”。
而岳家軍軍中的戰馬,主要是靠前期楊再興攻克長水縣馬場,獲馬萬匹。
剩餘的便是作戰中繳獲和朝廷給以一些。
因此此戰作為一個“穿越者”,更是如坐針氈、日夜謀劃。
若是金兀朮的十幾萬兵馬死守開封府,想想開封城加上水門十一座城門,就算是岳家軍全軍押上,也是一場硬仗。
賭的便是金兀朮的“自信”。
因此才如此部署,如此行軍。
又得劉琦軍報,宋軍已攻克管城。
原來劉琦自穎昌城分兵後,令李山為前部帶著輜重迤邐而行。
自引大軍於二十里外慢慢跟進。
行了四五日申時,方見管城城頭。
早有斥候稟告管城守將萬夫長。
萬夫長問了斥候多次,斥候只言見大纛旗上只有一個“李”字。
他心中暗自揣測,岳家軍猛將之中“李”姓好像沒有。
萬夫長又問清宋軍只有萬餘人,兩三千騎兵,遠處並未伏兵。
便哈哈大笑,道:“宋人以為我大金國無人矣?如此託大。”
不待宋軍城下安營,趁著天色漸暗。
便點三千鐵騎和五千籤軍出城迎戰。
李山見城門大開,便讓士卒從車上取下大盾等物,圍著數百輛木車組成車陣,以抵禦金兵騎兵衝擊。
自已則帶著兩千餘騎迎了上來,給步卒爭取佈陣時間。
兩軍一接陣,便是幾輪弓箭騎射。
宋軍本是拖延時間,就不便後撤獲得周旋放箭空間,因此幾輪箭雨後便操起兵刃殺進陣中。